“不过当了一日皇后罢了。”惠妃哂道。
“即便是一日皇后,却也是众阿哥的嫡母。惠姐姐可别没了尊卑。”
德妃靠近了惠妃,轻声说,“大行皇后流掉的那一胎是个男胎,若月份再大些,若大行皇后身体再好些,那孩子怕是能活,若真的活下来,皇上可就有两位嫡子了,姐姐觉得我说得可对?”
惠妃皱了眉,撇开头道:“若她身子好,怕是也不会成为皇后。”
“或许吧。”德妃淡淡一笑,“惠姐姐别忘了,如今宫中可还有一位贵妃娘娘呢。姐姐若想冒头,可还需要再努力才是。”
“你这话是何意?”惠妃嗔道。
德妃退了一步,抬起手顺着步道向西边一指,道:“前面麟趾门旁就是大阿哥的住所,大阿哥住的是东宫的东所,而非正殿。这宫里啊,看似是一墙之隔,可若想迈入其中,却难如登天。
姐姐你说巧不巧?这大阿哥的东所挨着东宫,姐姐你的延禧宫亦在景仁宫之东。可延禧宫毕竟不是大行皇后所住的景仁宫,那东所,也不过是东宫的配件而已。”
“玛禄!”惠妃直接叫了德妃的名字。
“姐姐恕罪,妹妹有些累了,便不陪着姐姐绕路了。”德妃福了身子,而后转身从旁边宫道往永和宫方向走去。
婢女扶着德妃回了寝殿,劝道:“方才惠主子那话,娘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德妃摘了护甲,语气淡淡:“她是挑拨,可有句话却也没说错。想来若是我死了,四阿哥是不会这么难过的吧。”
“娘娘可别这么说。”
宫女端了茶来,“昨儿四阿哥来请安时,跟着他的张起麟还私下里同奴婢说,四阿哥曾说,他虽由大行皇后抚养,但亦不敢忘记娘娘您的生育之恩,常因不能承欢膝下而愧疚自责呢。这茶便是四阿哥特意送来的。”
德妃接了茶,轻抿过后,说:“那张起麟惯是会讨巧的,这话到底是四阿哥自己说的,还是张起麟替四阿哥周全的搪塞之语,你又如何能知?”
“娘娘……”
德妃抬手打断了婢女的话,道:“哭灵之后十四一直恹恹的,你去看看,若是不妥,便请御医来看。”
“嗻。”
毓庆宫。
听完郑奉的回话,胤礽搁了笔,对站在一旁的齐云野道:“德额涅也不是好惹的。”
齐云野:“但四阿哥和德妃主子的关系微妙,我看着怕是德妃主子会受挑拨。”
“四弟出宫之前我同他说过了。但终归大行皇后于他有养育之恩,他情难自已,也是人之常情。他才十二岁,让他在这时还想着平衡两宫关系,也太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