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三阿哥大婚,四阿哥婚期也已择定。
自康熙二十六年孝庄文皇后去世之后,二十八年孝懿皇后又离世,这几年来宫中一直弥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悲凉之感,公主出降和皇子婚礼终于将这悲凉之意冲散,似乎一切又都回归到了正途。
储秀宫中,赫舍里氏歪靠在床上,听着外间喧闹响动,仍是静默不语。
宫女前来相劝,她只轻轻扭了头:“那喜事与我有何干系?”
“主子莫要如此自苦,您还年轻,总会有机会的。”宫女耐心劝道。
“不会了。”
赫舍里氏神色淡漠,“我没有姐姐那般尊贵,也不如她能讨得皇上欢心,更不能为家族再诞下一个有着赫舍里氏血统的皇子。终究是我自不量力了。”
“主子,您可得放宽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皇上如今仍在命人往咱们宫中送些赏赐,可见皇上是想着您,念着您的,有皇上的恩宠,您日后必能再得子嗣。”
赫舍里氏苦笑一声:“可我害了太子。我害了姐姐唯一的孩子。”
“太子如今仍被皇上器重,怹也没怪罪您,您别太自责。”
“我倒宁愿他怪罪我。那是亲近之人才能有的感情,可太子对我,与对后宫其他嫔妃并无区别。
他让郭玉与我断了联系,便是明白告诉我,郭玉已是他的人,也只听他的吩咐。一仆不侍二主……他终究是没有把我当做一家人。”
赫舍里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并未沁出泪的眼眶,而后轻轻弯了下嘴角,并不是在笑,只是做了个动作,“我乏了,你去熄了灯吧。”
宫女应声,落了帐安静退到外间祗应。
毓庆宫,齐云野端了安神汤进屋,递给胤礽说:“喝了安神汤就睡吧,近来你总是睡不好,这可不行。”
“我等了这几个月,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胤礽问。
齐云野反问:“你想听什么?”
“撷芳殿已经传了喜,你难道一点都不难过?!”
齐云野将安神汤放下,说:“早晚会发生的事情,我为何要难过?”
“你这是在剜我的心!”胤礽红了眼,抬手将桌上的安神汤扫落在地。
齐云野抬眸看向胤礽,仍是语气淡淡:“我说的实话,什么时候你连实话都听不得了?”
胤礽激动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意什么,如今却连哄我都不愿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