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听得外间安静下来,齐云野长出了一口气,三十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丑时,胤礽的长子出生。

没错,一切都没错。提心吊胆十个月,终于,这个孩子还是如期降生。

即便有自己的插入,历史还在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在走,这让齐云野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齐云野心中都有一杆秤,他是爱上了胤礽,是对这个少年储君动了心用了情,但这份情爱的重量却永远无法超过历史。

所以他才会在胤礽去侍疾时“无能”地跪求神明,会算着日子把胤礽推到撷芳殿去,会在四阿哥找上来提到年遐龄时毫不犹豫地答应相助。

因为历史就是如此,他不敢也不能做出任何改变。

提了十个月的气骤然放松下来,后半夜齐云野睡得格外踏实,甚至到小明子来叫起时,他还赖了一刻钟才起床。

“少爷可有哪里不适?”小明子替齐云野整理好腰带后问道。

“没有,睡得很好。”

齐云野看了看他,笑道,“我没扯谎,当真睡得好。若是主子问起来,你照实说便是。”

“那主子定然又要说您没有心了。”小明子低声嘀咕道。

齐云野抬手就拍向小明子的大盖帽:“明公公是觉得我已经耳聋眼瞎,听不见你说话了是吗?”

“奴才错了。”

“主子有子嗣是好事,我可没那么自私。”

齐云野顿了顿,又低声道,“交代你件事吧。你抽空去东所看一看,大阿哥如今可还好。”

小明子一愣,旋即面色复杂地回话:“少爷您还真是……”

“真是什么?难道你就不好奇?你要不去我找别人去。”

“去!”小明子立刻回答,“奴才伺候完少爷就去!”

东所书房里,大阿哥烦躁地摔了书。俞吉祥适时送上了茶,宽慰道:“主子放宽心,毓庆宫小阿哥才刚出生,等过了这几日隔壁也就消停了。”

“你可见到汗阿玛今日的脸色了?!”

大阿哥愤愤说道,“这几年我可从未见过汗阿玛对我有那样的神情!若说那是老二福晋生的我倒也就认了,可那不过是侍妾格格生下来的,只是个庶长子,怎的汗阿玛就高兴到这般程度?”

“主子,太子如今尚无福晋。”俞吉祥说。

“偏偏我就除了年纪比他大以外便一无是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