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给你带孩子,你也支持?”
“可以啊!不过我知道你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齐全叹了气,走到齐云野身边,“哥,以前我不明白,但现在……我大概懂了。
你把你的子孙气运都给了我,日后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们一家子可以填补你膝下虚空,却永远补不了你身边的位置。”
“我放下了,也累了。”齐云野道。
“若当真放下了,这玉佩和佛珠就该摘了扔了砸了,而不是这般日日摩挲把玩。
哥,你只有在摸着这些东西陷入回忆时,才会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齐全说,“起先我以为你是自己想左了,才会这般难受。
可这几个月我看着达春和多西珲两位哥哥时时关怀,看着明公公三番四次地来寻你,看着太子殿下特意叮嘱不让我们告诉你他近况如何,甚至不让我们上山去打扰你休养,我就明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知道这条路非常难走,可我也知道,如果不走这条路,你也无处可去。你提着的这颗心,只有回到宫里才能放下。”
“你不该知道这些的。”
齐云野轻轻叹息,“知道的多了,想的就多了,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可我已经知道了。大抵我是天性如此吧,已经知道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困扰我,我只会想着如何去解决。”
“若解决不了呢?”
“那就顺其自然呗。这世间太多解决不了的事情。
譬如早年间我父母妹妹接连病死,譬如我只能跟着拍花子讨生活,譬如一场地震之后拍花子也死了,又譬如我以为自己注定流浪街头甚至冻死在那个冬天的时候,被你捡回了家。
生死、际遇,这些都是解决不了的,就算是当初有人跟我说‘你以后会吃穿不愁,会再有家人照顾扶持’,我大概也是不会信的。
就算信了,在那时我想的肯定也是眼前该怎么活下去,下一顿饭什么时候能吃上。
所以啊,解决不了,就顺其自然,就只看眼前。”
“那你说说,我眼前是什么?”
“回宫。回到主子身边,做你该做的事情。你日日在家里拿着这玉佩回忆过去,却没想着你们应该还有以后的。
主子还在,你们还能相伴,活着的人不该忘了故去的人,但也不能为了故去的人而忽略当下。
德住哥哥若在,见你这样,他又该如何说?”
齐云野长叹一声,道:“如今真是不能再拿你当孩子看了。”
“我话说多了。哥你别怪我。”齐全垂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