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许多年都是这般过来的,早已习惯了。
德住为我送了命;额楚被圈禁在家;瑚图里重病缠身;多西珲腿疾用错了药,等岁数大了怕是会行走艰难;达春与青梅竹马不能成婚,只因那女子出身伊尔根觉罗氏,是大阿哥福晋的堂妹。
我身边的这些人,是自幼跟着我从这份苦之中煎熬起来的。
不曾亲身经历,自然无法想到。这四方皇城困住了所有人,外人看见的只是宫门巍峨,是皇家仪范,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知内里详情。”
胤礽叹了一声,接着说,“其实也不该与你说这些的,撷芳殿自成一体,后宫和其他皇子福晋那些事,你若不想参与也都随你,不必为着我做那些应酬。
如今与大阿哥那一派算是已撕破了脸,在汗阿玛面前留几分脸面也便罢了。
你是太子妃,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你的地位总也是高她们一等,不必委屈自己。”
“奴才明白了。”
胤礽又道:“方才席间汗阿玛所说之事,除了云影之外,便给了文玉吧。毕竟是纽伦的生母。”
太子妃回话:“奴才也是做如此打算的。”
再无别的话可说。
好在已快行至撷芳殿外,胤礽停住脚步道:“夜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回毓庆宫了。”
太子妃亦不做挽留,行礼之后便回了宫。
胤礽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往毓庆宫方向去。
郑奉跟上来道:“主子今儿吃了酒,还是坐辇吧。”
“没事,我想走走,回去也是无事。”
“主子今年不作画了吗?”
“人都不在,我画什么?”
胤礽怅然道,“就走走吧,走得慢一点,回去也就到了就寝的时间,省得无事可做,总胡思乱想。”
郑奉不知该如何劝解,便只安静跟随。
撷芳殿与毓庆宫相距不远,便是走得再慢,也总归是能到的。
回到后殿,胤礽照常进了次间,却在抬眸的一瞬就愣在了原地,就连递出手炉的手都忘记了收回。
郑奉亦是欣喜非常,他小心地从胤礽手上拿过手炉,而后退到外面,贴心地关好了门。
不曾期待,所以惊喜加倍。
“云儿……”胤礽又喜又怕,走到齐云野身边,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