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道:“这话奴才就当没听见了。四爷,您得顾忌着身份。”

“三十六年时便是如此,若太子哥哥早早将谣言之事告知于你,定然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那步田地!

记得第一次有谣言起时,我们都还未能看明白,你却早就看透其中关键,用前明仁宗之旧事点拨提醒我们。

二十九年太子哥哥第一次遭人陷害,颓然回京,却被你几句话就安抚过去,你后来在暗中调查探究,将事情全都掌握清楚,又想法子把消息透给汗阿玛。

三十年时你教我用偶遇大哥女眷的方式就断了他和惠妃额涅企图封王出宫的路。

三十一年时你在此处看出了我的心思,却坦荡地开解劝慰我,后来你让我提点年遐龄,去年他次子年羹尧高中,已成了庶吉士。

这些年来你用你的眼界和谋略数次相助太子,得了你偶然点拨就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助力,你……你本可以大展宏图的!”

言至于此,四阿哥惋惜心痛之情溢于言表。

齐云野倒了茶,端给四阿哥,说:“之前那些年囿于年龄眼界,奴才或许还有些用,可如今太子殿下已大了,羽翼渐丰,奴才也该放手了。”

“你糊涂啊!”四阿哥将茶放到桌上,并未去喝。

齐云野摇头:“四爷,奴才斗胆说一句,这事是您着相了。

若奴才当真全力以赴,事事插手规劝,依着太子殿下那性子,即便与奴才再亲厚,也终究会有无法忍耐的一日,到时候奴才是个什么下场?”

“太子哥哥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可毕竟主仆有别。”

齐云野撑着石桌,缓缓站起身来,“各人有各人的命途,亦有自己的境遇和抉择。

奴才感念您的赏识,但世事已然如此,此时再说那些‘早知如此’的话已是无用,反倒会影响心情。

四爷,这些年来您通过张起麟送来各种消息,您的意思奴才清楚,但太子的性格,奴才更清楚,所以有些消息并没有传到太子耳中。

有些事情,让太子自己查到和您查清楚了送到太子手中,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奴才相信您之前所做一切都是出于对于太子的信任和想帮助太子的心,但那些事情落在太子眼中,难保不会变了意味。

今儿既然话说到这里了,奴才也就大着胆子同您说句实话,这储君之位,谁坐上来,最终都是一样的如坐针毡,都是一样的无人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