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张季贤也经常来私塾这里,跟李兴洲越来越谈得来。他虽然不懂农活,但是教村民们读书识字说古论今还是可以的。
所以有时候李兴洲不上课,就是张季贤给村民上。
之前张季贤觉得自己在张家湾是孤独的,所有的人都不理解他——认为他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要去当兵打仗,简直是脑壳有包(脑子有毛病),但是现在李兴洲是他的知音,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时局,谈论南方的革命,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张季贤说起自己的遭遇很是遗憾。
李兴洲:“季贤老弟,革命的途径是多样的,不只是去前线打仗才是革命,你没去成广州参加革命军也不要后悔,留下还可以做很多的革命工作。”
张季贤:“嗯,我的同学带话给我也是这么说。可是我这心里始终意难平,要不是我有个思想顽固的爹,唉,我早就到广州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呢?”
李兴洲:“我们的出身我们不能选择,但是我们的出路可以选择,只要你有革命的热情,我相信你能够有一番作为。”
张季贤:“李大哥,你说得太好了,革命的热情我肯定有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释放,怎么去做,我如今被困在这里,就像……”
“季贤老弟,之所以有很多像你父亲这样的思想顽固的人在有意无意地阻扰革命,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们的灵魂深处,还有这些村民,他们不了解革命的重要性,看不到世界的变化,所以我们得让他们明白,要让他们了解,要把他们变成和我们一样充满革命热情的人……”
“我们?”
“对,我们。我们要成为坚定的革命者,不仅是我们,我们还要发动更多的人加入到革命的队伍中来,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并不比上前线去打仗轻松。”
张季贤:“李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吧?”
李兴洲:“季贤老弟,我也不瞒你,我就是在做这样的工作。孙先生不是提出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吗?所以我们要把目光放在这些农民身上,你我都是农家子弟,知道这土地的重要性,知道土地是根本,而占人口总数百分之九十的就是广大的农民,你说要是能够把他们发动起来进行革命,这将是怎样一种局面?革命的力量是不是很强大?”
张季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李大哥,具体怎么做,你说出个章程来,我跟着你干。”
李兴洲压低嗓门在张季贤耳边说着,听得张季贤不停点头。
于是张家湾的农会成立起来了,李兴洲发展了几个积极分子,让他们担任了农会的委员,李兴洲说农会的职责不仅仅是指导村民们从事生产,而是要说要帮着他们减租减息……最后彻底改变受苦受穷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