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怨灵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顾夫人,对季初夏说道:“你们只顾着找这个女人询问文物的来历,怎么不问问,她那个老公,是什么来头?”
季初夏询问的目光看向这位遗孀顾夫人,顾夫人动了动嘴巴,缓缓开口道:“我之前也不知道……直到有次他突然发疯,想要拿着东西自杀,还写了一行字,我才知道,他是党项人的后代……”
“什么?那你老公原来也和西夏王族有关系?”季初夏讶然问道。
“算是吧……”顾夫人点点头,苦笑着解释道:“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清楚,我更是不了解,直到他生前一直念叨,一直写,我才去研究了一下……”
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面前的方池,对他身上的怨灵沉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你要报复西夏,连流淌着西夏人血统的后代也不放过?”
“不错!”
方池欣然点头,癫狂地笑道:“他的先祖,为了避免这消息传出去,杀害我全家,连小婴儿都没放过,又因我命格特殊,就要困住我的灵魂庇护国运,我恨他,恨西夏!”
“西夏早就灭亡了千年……”季初夏低声提醒道。
“那又如何?他让我再无期盼,只能日复一日地恨着,就算灭亡,只要他们的血脉还在,我就一个都不放过,我要让他们所有的血脉断子绝孙!”
他笑得越来越狂,脸上的血泪也越来越多,就连整个方池的肉身,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那被血泪沾染的地方,似乎都被腐蚀出了一层可怕的痕迹。
“你曾经信任的另一半,做出这种辜负你的行动,的确是很难原谅,但你何必赔上自己所有的灵魂?”
季初夏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就是这法器害了你,你就该砸了它,却要用它继续去害人,岂不是自己着了道?”
“那又如何?他当时也绝对想不到,本想困住我的法器,最后会被我所用,拿来除掉他的血脉!”
方池的手,开始缓缓抚摸江雪手腕上的镯子,果然就见那镯子似乎有了些变化,竟浮现出一层氤氲血气。
“除掉又如何?难道这样你就会好受几分?”
季初夏摇摇头,低声劝道:“你本可以放过自己,重新去投胎,却偏要把这恨意无尽地消耗在这种事上,循环往复……”
方池的表情有些许怔愣,随即摇摇头答道:“没有这个机会了……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回头!”
她说到这里,对着季初夏和邹玄清冷笑道:“你们今天来,不正是为了联手消灭我这个怨灵,为你们所谓的无辜人报仇?”
“你错了,我们不是帮任何人报仇!”
季初夏语气淡淡地否认了她的话,沉声解释道:“我们只是为了阻止你,一次次用这古玩引诱旁人去佩戴,然后被吸食精气神,早衰致死!”
邹玄清也接过季初夏的话,继续说道:“你的情况,和我们猜测的不太一样,我们也从没想过,你的怨气竟是由此而来……”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立刻联系师父,询问这件事最终可行的解决办法。
“别装成好人的模样,你们也不会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附在方池身上的怨灵,骤然冷笑了起来,指甲狠狠地刺向江雪的手腕,只见那一滴滴血珠,全部被玉镯吸收。
而江雪的神色,也肉眼可见更加苍白,就连头发似乎也开始变得有些灰败了。
“我们给你机会,你要自己放弃吗?”邹玄清见状怒了,重新拿起手里的桃木剑指向面前的方池。
方池根本不为所动,只是贪婪地握住那玉镯,增强自己的灵力。
季初夏见状,也只是站起身走到方池面前,然后一把拽住他的手。
那刺骨的阴气,逼得季初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凌未寒焦急地要上前,却被季初夏摇头劝退了。
那方池身上的怨灵也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初夏,似笑非笑地说道:“有意思,居然让我碰到一个极阴之体,呵呵……”
“小师妹,你快躲开!”邹玄清见状也急了。
这些怨灵,就怕灵力不够强,碰到季初夏这身体,岂不是如获珍宝?!
季初夏却没有躲开,只是冷静地和方池对视,仿佛要看到他身上怨灵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