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寒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对上她澄澈的目光。

明明她的年龄比自己小，可是看世间万物的通透，远远超过她了……

他一向以自己的能力自傲，如今和她相处这些时日，陪着她经历了一些玄学上的事务，却觉得自己这些年所学所见，和她相比，都有些浅薄了。

不可否认，她有个很好的师父，但到底还是她自己心智纯净，才能有如此通透的人生观领悟力。

“是啊，或许我的病，也是自这内心的心魔滋生的……”

凌未寒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体内的污浊之气，一吐而尽。

季初夏没有去追问他有什么心魔，只是见他能如此慨叹，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不禁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如果说之前还有不明白的，今天和你这样一番对话，我已经明白了很多……”

凌未寒淡淡一笑，发自内心地说道：“小丫头，谢谢你！”

“不用谢，虽说我能帮你医病，但最终能救你的，其实只有你自己……”

季初夏摇摇头，对着他俏皮地一笑：“我们学这些，是不能逆天改命的，所以你的命运如何，最终靠你自己参透！”

凌未寒看着她俏皮的笑容，也不禁低低笑了起来。

“所以我要感谢上天，将你送到我面前……”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也难怪你二师兄跟我说，你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你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了！”

“我也没二师兄说的那么厉害了，其实是他们让着我……”

被凌未寒这么一夸，季初夏吐吐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他们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而你也值得这样的夸奖！”

凌未寒的目光专注而恳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季初夏心中猛然跳动了起来。

她从小山上修炼，一直将万事都看的淡泊，有时候睡觉的心跳声太浅，还常被师兄师姐们担心。

如今碰到凌未寒，也不知道是他的体温总是那么热，还是因为他看着她的目光太过专注热烈，她的心跳好像比之前起伏大了不少。

甚至有种错觉，好像遇到他之后，整个人，都有了活力一样……

难道这就是碰到命定之人，才会有的变化么？

季初夏不免有些疑惑了，凌未寒见她表情略有些迟疑，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我，好像和之前的我不太一样了……”

季初夏摇摇头，困惑地说道。

凌未寒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道精光，低笑着问道：“是因为我么？”

“我也不确定……”季初夏老老实实地答道。

“现在不确定没关系，以后总会确定的……”

凌未寒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至少我可以确定，你改变了我！”

季初夏被他呼吸的热气包围，耳根也有些微微发烫，喃喃说道：“难道真的像师父说的那么神奇？”

凌未寒也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没有再回答，只是唇角的弧度不断扩大。

两个人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的夜色，这才起身回房睡觉。

“小丫头，晚安，做个好梦！”

凌未寒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笑道。

“你也是……”季初夏只觉得被他亲吻的额头也有些热热的，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排斥他的亲近。

躺在床上闭上眼，甚至都能回忆起他对她的那些亲近举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檀木手串。

师父曾经说过，如果真的碰上命定之人，她不仅不会排斥，还会欢喜对方的靠近……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季初夏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步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