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们母子的性子,同是颠簸,若要选,还当真宁愿去受马上的起伏,今日全程都一并窝在车里,也有大半都是为了照顾苏卿卿。
长公主性子大方,又是长辈,自然不会与继女介意这些小事,但苏卿卿自个能到这一层,领了这份情,却也难免叫人心中熨帖。
长公主笑着:“我今日穿戴不方便,也不愿骑马吃灰,也就半个时辰路了,不妨事。”
说着,心下也不禁感慨:[从前只觉着卿卿身子弱,心思多,诸多顾忌,倒将好好的孩子推远了。]
长公主生子太晚,加之刚成婚时,与驸马之间也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这带来的长女只那么病蔫蔫的,她自然敬而远之,一点不肯沾染。
直到如今,自个生养过了,对孩子存了更多体贴之心,再回头看一看,反而觉着继女也是个柔婉贴心的好孩子,这么多年只叫驸马一个男人看着,粗心大叶,难免有许多照顾不到,也是可怜。
这么想着,这母女两个一个感恩,一个后悔,母亲让膳,女儿奉茶,一时间倒是格外的相得起来。
苏淼淼自然也听到母亲与姐姐的心思,不过她也不是小气性子,都是亲人,继母女间相处的好,也只有欢喜的。
更莫提,下车之后,她又瞧见了元太子,一时间,也顾不得旁的。
分明也是骑了半日的马,但元太子看起来却还是清清冽冽,即便头脸上略微沾了风尘,也雪中青竹一般淡然出尘。
许是顾忌着这边都是女眷,赵怀芥只在停车之前隔着车帘问了一声,现在也只是不远不近的立着,正在解着马背上的水囊。
公主府出门,只跟随的侍人仆从便有几十个,桌椅帷帐都是齐备的,只是出门在外,虽能生火,也做不得什么正经餐食,只能烧点热水,配着吃些冷食点心。
苏淼淼见状,便伸手端了一盘盛着的攒心盒子,干脆行了过去,主动开口:“表兄用些点心吧!”
赵怀芥像是有些诧异,顿了顿,先倒了水囊里的水出来洗了洗手,才伸手接过,淡淡道了一声谢。
苏淼淼看他只是端着,没有立时就吃的意思,便又帮他端过来:“表兄尝尝,浅的是甜口,深的是咸口,你先尝尝这甜的,都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