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唇瓣翕动着,有心反驳,却又因为箫予衡还在身后,当真解释起来,倒叫更晦气的东西再得了脸。
一番震惊、羞赧、纠结缠在一处,最终只化成了愤懑的质问:“你过来干什么?”
赵怀芥的声音清冽如玉:“我听宫人禀报,说六……”
“你出去!”
只是苏淼淼没等他说罢,便已绷着面色,等不及道:“还有你,都出去!”
这是楼下用来更衣休憩的地界儿,明知她湿了裙子,却一个两个的自顾进来,像什么样?
赵怀芥看着她的朝霞一般的面庞,顿了顿,便只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箫予衡,带着冰冷的催促。
箫予衡要害受击之后,身形原本有些佝偻,但在发现赵怀芥的一瞬间,便猛然直起了脊背,直得过分,挺拔刻意简直像是被修葺过一般。
他这时也格外的沉稳,迈着四方步缓缓到了门外,才迎着赵怀芥疏凉的目光,咬牙道:“堂兄怎的还在此处?
赵怀芥面色淡然,不动若山。
听而不闻的无视,原本便比针锋相对还叫人气怒。
[死到临头!]
箫予衡心声阴沉,不过面上却还撑着平日的谦和泰然,凑在一处,便成了别有深意的阴戾:“堂兄不愧为元宗太子,这种时候,却一心只在意这些儿女情长。”
正要关门的苏淼淼听见这话,不禁皱了眉头,心生迟疑。
就只迟疑了这么一瞬的功夫,楼梯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像是宫中内监趋步而行,
苏淼淼抬头看去,果真是陛下身边服侍的宫人,看见赵怀芥后,赶忙迎了上来:“殿下可还忙着?陛下有话要问,召殿下赶紧回去。”
赵怀芥口中应诺,临去之前,却还是先盯着箫予衡当前出门,才跟在他身后动了步子。
苏淼淼立在原处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拐角,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抵住心下不安,也迈步跟了上去。
重新登上三楼的一瞬间,苏淼淼便察觉到楼中氛围与方才全然不同。
父亲与母亲正襟危坐,没有用膳饮茶,只是面色端肃似有所待,主位的陛下也没了方才牵红线时,浑身的闲散随意,手指点着木案,不怒而威。
当然,最明显的,还是陛下席侧,刚刚出现的一位黑压压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