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猛然扭头,药碗被她一撞,勺内的药汁摇晃之后,便也顺着碗壁,洒在了箫予衡干净的指骨手背。
[果真是淼淼,不会轻易听话……]
箫予衡心声冷漠,放下药碗,抽出丝帕,不急不缓一根根擦拭指尖。
“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苏淼淼盯着他。
在蓬莱宫放火,又将她困在这里。
故事里主角不是姐姐吗?这是《困卿》改为《困淼》了不成?
箫予衡微微抬眉,五官神色分明还是从前的模样,但这般看来,却不见一点从前的温润谦和,一双凤目内,满是阴戾偏执:“淼淼,蓬莱宫莫名失火,灰烬之中,又发现了前朝奏折、与赵怀芥与朝中官员的往来书信,如今众人都怀疑,是你意外发觉真相,被他杀人灭口……”
“胡说八道!”
不等箫予衡说罢,苏淼淼的面色便猛的一变:“你诬陷他……旁人不会信的!”
箫予衡忽的笑了一声:“证据确凿,你说旁人会不会信?”
苏淼淼泛着红晕的双颊骤然一白。
萧予衡将自己的指尖一一擦罢,便又伸手,轻轻按在她方才也溅上了一滴药汁的嘴角:“赵怀芥已废,淼淼,如今无人会来救你,知道你在此处的,只有我一个。”
听见这样的话,苏淼淼眸光变得僵硬。
她昏迷多日,面色本就憔悴,这般眉梢紧蹙,面露绝望,便愈发惹人怜惜。
看着苏淼淼苍白的面色,箫予衡的动作愈发轻柔。
某一瞬间,这样的箫予衡,甚至叫人觉着他不是设计将人虏来,困在禁脔的禽兽,而是朗朗春日之中,在寝室之中,温柔照料着自己爱人的少年郎。
“淼淼,我知你记挂母亲,你信我,我亦不愿如此。”
“你喜欢的人是我,我们原本就该在一处。”
他的声音低柔,响在苏淼淼的耳畔,温柔如情人的呢喃:“你听话些,好好服药,不要与自个身子过去,日久天长,往后与长公主,未必没有团聚之日。”
苏淼淼仍旧怔怔的,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箫予衡见状,便又转身,重新舀起一勺药汁,温柔递至苏淼淼的唇畔。
在他耐心的等待下,苏淼淼呆滞的杏眸,终于缓缓动了动,看向了面前的汤药。
她缓缓的抬起了身子,努力的一点点坐直,又慢慢的伸手,弱不禁风一般,轻轻的扶住了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