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距京城不到百里,挑在这地方动手,还穿着我京畿大营的甲胄,这局做的太刻意了点,”她当机立断道:“把这些尸体、甲胄、腰牌都带上,带几个人即刻回京,瞧瞧京畿大营有没有近期未归的士卒。”
“可这若真是皇帝吩咐的?”
“你杀人还会自报家门吗?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她道:“你们走官道,剩下的人随我改道,咱们京城见。”
左朷也不敢耽搁,马上带人去了,苏念卿想跟刚刚那些人道个谢,一回头哪里还有那些人的影子?她摇摇头,吩咐人改道,小路不比官道,总有个落脚换马的驿站,一行人走了大半日,天已经彻底黑了,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也只得找了个避风处,命人就地休整。
柳湘生了火,从包袱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馕饼,烤热了给这些人分了吃,这东西太硬,眼下又太晚了,苏念卿掰了两口,只拿了温水往嘴里灌。
“什么人?”
听见动静,苏念卿快步冲了出去,值夜的士卒正拦了那黑衣人,因着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苏念卿凭那衣裳忆起这人是白日见过的,她挡下那士卒,谦和道:“白日出手还未及道谢,在此谢过了。”
那人也不多言,只是将手中的酒壶递过去,却不见人接,苏念卿客气道:“多谢,我不喝酒。”
“不是酒,是粥,”这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说罢也不管她要不要,一股脑的将酒壶并怀中揣着的纸包塞进人手里,转身没入夜色中。
“怎么不问问他是何来历?”柳湘紧随着跟了出来。
“他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明显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问也没用。这些人出手这么及时,只怕是一路都跟着咱们,跟了一路咱们都没发现,是他们藏得太好?还是咱们警惕性太差呢?”她道:“回去查查是什么来历。”
柳湘应了,也不再计较这茬,她将那纸包打开,竟是些松软的枣花糕,另取了小碗将壶中的粥食倒出来些,都是还冒着热气的,香甜的味道直往人鼻里钻:“牛乳百合粥,好香啊。”
“拿银针验过了,刚好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喝些粥垫垫吧。”
苏念卿也不推脱,她跑了一路没怎么进食,这会儿胃里正犯酸水,这粥来的正是时候,一口下肚,人的四肢百骸都好似跟着活了起来。
符津也正陪着楚逸轩一道用膳食,小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桌的席面不多会的工夫便被人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他正要抱着中间那块大肘子啃的时候,冷不防的被人拍了脑袋险些呛着,他回头符津正不忿的盯着他:“督主还没动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