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殷宗正追着马车走的气喘吁吁:“督主定然是明察秋毫,可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督主就念在他不懂事,宽恕则个。”
“宗正大人是要某包庇罪臣?这春风醉可是朝廷禁物,陛下三令五申禁止此物在京中流通,令子犯到我眼前了还想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合适吧?”
“督主,我就这么两个儿子,求督主高抬贵手啊!”他急得险些给他跪下,可那马车走得快,不得已又匆匆小跑着追上去:“督主,您开个数,只要您肯放犬子一回,您想怎么着都成,我账上总归还有个几千两,京外还有几个庄子收成都不错,督主要是不嫌弃的话……”
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实在是追不上了。符津从马上一跃而下,吹了声口哨好心提醒:“宗正大人,我们府上还不差这几千两。”
殷宗正喘了好一会儿,终于顺过了气,腮帮子胀的通红:“大人,犬子不知哪里开罪了督主,求大人指点迷津。”
“这怎么敢,”符津故意卖关子,看这老头神色焦急又无能为力,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等他逗弄够了,方才大发慈悲道:“近日京中有则流言,说我家督主不过就是个一时得势的走狗鹰犬,高攀了郡主;又说我家夫人明明是世家清流之后,却甘心跟咱们这群走狗搅在一起,简直是不知廉耻恨不得我家夫人撞死谢罪,这事,宗正大人知道吗?”
殷宗正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督主和郡主的婚事乃陛下钦赐,谁敢妄言?”
符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颗牙齿都不屑露:“这流言是从宗正大人府上传出来的,”他拍了拍他肩膀:“回去打听清楚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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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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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楚逸轩照旧歇在书房,符津见他睡下了,这才从房内退了出来,本要去休息,在穿过回廊时瞧见刚好从苏念卿房内退出来的知盏,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拍了拍人肩膀,在她转身的瞬间麻溜的闪到人前面,大晚上的当真将人吓了一跳,知盏捧着手中的托盘柔声道:“这么晚了,符大人怎么还没歇下?”
符津不答反问:“姐姐从夫人房里出来?”
知盏点头,这人又问:“我听说夫人在宫中听到些不大好的流言,这会儿可还伤心着?”
苏念卿的心思,知盏哪里猜的透,她脸上神色始终淡淡的,喜怒哀乐一概看不出来。是以只折中道:“倒是没见夫人有异,想来不值当为那些传言忧心。”
“那便好,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放在心上,”他眼神戏谑:“姐姐,日后夫人要是在哪受了委屈,你提前知会我一声呗,夫人不肯说,你又是个闷葫芦,我家督主又瞧不得夫人伤心,一心要我去查个通透给夫人出气,你一句话就能说个清楚明白,就别让我去绕弯子到处打听了吧?”
知盏不知他刻意说这个是何用意,还是有礼道:“大人辛苦。”
他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转身去了,不忘叮嘱:“这两日若是有殷家的人求见夫人,姐姐且晾她们一晾,别放这些阿猫阿狗进去扰了我嫂嫂清净。”
知盏不解,那殷家人刚在宫中对郡主好一顿挖苦,怎么好意思在这个时候登门?她没把这茬当回事,奔波了一天这会儿困意上涌,实在撑不住了。
同一时间,殷家众人这会儿可是困意全无。殷夫人并一屋子女眷在正堂等了大半日,看见殷宗正回来一个个伸长脑袋往后张望,没看到他有带人回来,这个又是一脸疲惫,忧心道:“大郎二郎没跟老爷一块回来?是银钱不够吗?我这还有些嫁妆,这就让人打点清楚,不信填不了这姓楚的胃口。”
“不是银钱的事,”殷宗正喝了热茶,寒意稍退,想起符津最后告诫自己那番话,苦涩道:“早就提醒过你们,在自己院里怎么说都可以,出了门还敢一口一个朝廷鹰犬的骂,这回更是威风,连带着将郡主一块损,真当他楚逸轩是个好想与的!”
“不会是那姓楚的刻意刁难吧?”殷夫人道:“咱们家我就算在府里也不准她们乱嚼舌根的,怎会有人敢出去说?”
“哼,”殷宗正甩袖:“人家都说了,这流言就是从咱们府里传出去的,他还有那闲心冤枉你不成!你骂人家朝廷鹰犬登不得台面,人家转手就给你儿子扣了个私藏禁|物的重罪,嘴上倒是快活了,这会舒服了?”
窦氏就算再迟钝,也猜出是自己在宫里那番口舌惹出了祸事,刚想偷偷从房里溜出去,被殷夫人勒令道:“站住!你带小妹去赴茶宴,到底说了什么连累我这一众子女接连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