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轩隐隐有了个猜测,但是他不敢往那方面想。他快步往内院走,一路上这些个使婢小厮躬身退让,不住的道喜。他心内狂跳,走的更快了些,一刻钟就走完了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内院重新张贴了喜字红绸,赤红的灯笼晃的人眼疼。侍奉的丫头婆子见了他连连道喜,知盏面含笑意的迎了上去:“督主怎回来这样晚,夫人在里面等着呢。咱们都守在外间,您和夫人有事随时吩咐。”
夜间也太静谧了些,静的他只能听到草丛中的虫鸣和自己的心跳。他在门前顿住,深呼了一口气,轻声唤道:“郡主?”
“回来了,你进来呀。”
不妨一声温言软语,听的人心都要化了。他稍缓片刻,轻轻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亮堂的喜字,桌案上摆满了寓意吉祥的花生、莲子、红枣等物,一对龙凤烛台燃的正旺。他绕过屏风,踩在铺满红绸的地面上脚步都是虚浮的,幔帐从中间分开,由金制百福如意帐钩分拢在两侧,紫檀雕花拨步床正中央端坐一人,亮的惹眼。
楚逸轩呼吸都要凝滞了,房内只余龙凤喜烛燃烧的霹雳声。苏念卿见他久不动作,正要掀了那碍事的盖头,温热的手掌攥住自己手腕,那盖头自然而然的被搁置在一旁。
苏念卿抬眸,对他笑的眉眼弯弯,灯火带出的剪影映在人脸上,三分温情七分暖,融作百分欣喜。
“让她们依着成亲那日收拾的,时间仓促,应该和当日别无二致吧?”
“郡主,你……”楚逸轩眼眶微红,不知是不是灯火太亮的缘故。
苏念卿牵他坐下,自如的靠在他肩膀:“有些话我在心里藏了好久了,索性就趁着今日说与你听。”楚逸轩低眸,二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处,苏念卿稍稍侧开他视线:“别这么看我,不然我不好意思说了。”
纵然在心里预设了千百次,但是真说起来还是想到哪里说哪里。
她道:“陛下刚下旨赐婚那会儿,老实说,圣旨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是谁,我根本就不在意。陛下的目的无外乎削权,不是赐婚也会是别的法子,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然后我兄长在宫门前叩求陛下收回成命,你告诉我陛下为我择好的人,是你。”
揽在她肩膀上的手略显僵硬,楚逸轩甚至都不敢呼吸,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那时候对你了解不多,只知你是朝中新贵,在陛下面前得脸的紧,当然,名声可能不怎么好,”她半是玩笑半是戏谑:“当时我不是没怀疑过你同陛下合伙算计我,所以后来也想法子试探了你几回,结论就是要么你对我真的没半点兴趣,这桩婚事于你而言也是迫不得已;要么就是你这人藏得太深,以至于连我都看不透。”
“我嫁进来那晚,说实话,我很害怕,我听那些喜娘议论……”她点到为止,不愿说的那样细:“咱们成婚那日刚好是我父兄的祭日,既然已经成婚了,你要做什么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但是你要在那晚乱来的话,我也断不能受此大辱。所以,当时我枕下是藏了把刀的。”
楚逸轩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笑了笑继续道:“你从新婚第一日就搬了出去,大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我愈发觉得你也是迫于无奈才娶的我。但是后来你为我兄长请来怀璧大师、去靖安的时候舍身相互、祖母去世的时候默默的陪着我、哪怕宫变记挂的也是先送我离开……我想,奉旨成婚大可以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我承认我动了心,可是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能有几分,所以我不敢坦白,直到那天在书房外听到你和展英的对话。”
“我说我心悦你,不是玩|弄你,更不是欺骗你,是我在心内几经权衡之后做出的最清醒的抉择。”她诚恳道:“当时咱们婚礼太仓促,那时的我也确实没什么心力放在婚事上面,所以我让人将内院重新布置了下,就算做对你我的补偿吧。”她双臂攀上他肩膀:“楚白珩,再娶我一次。”
她跪坐起来吻上他的唇,压抑了许久的情思终于冲破樊笼,楚逸轩很快掌握了主动权,他热烈却又克制,清醒却又沉沦,二人双双倒在柔软的被褥上,她拿微凉的指尖挑开他衣襟,冷热相触更像是在到处拱火,直到苏念卿触到那条已经结痂的伤口。
她脑内挣出一丝清明,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柔软的指节摩裟过细长的伤疤,带来一丝丝颤意,楚逸轩强压下心底的欲望,他倒抽一口冷气:“可以吗?”(没有敏感词汇,亲爱的审核小姐姐)
“要不……改日?”喷薄欲出的情|欲瞬间消散,楚逸轩被吓到一般僵持在她上方。苏念卿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应是误会了,紧跟着解释:“你伤口刚结痂,若因为这档子事裂开了实在不值当,身体要紧。”(没有脖子以下敏感描述,已经简单一笔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