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待要问,怀璧抬手将他们都轰出去,自个去隔壁斟酌着要不要加大药量。
楚逸轩一直守在她榻边,苏长君和檀氏都有心替换他出来休息会,他却不怎么领情,直到第四日晚间,苏念卿毫无征兆的呕出一口淤血来,怀璧为她搭脉:“吐出来是好事,只脉象太微弱,再等等。”
筑阳城失守的消息和苏念卿失踪的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呈至宣隆帝御案前的。
众人传的邪乎,刚开始还只说是失踪,而后不知是从哪传出她战死的消息,众人越传越离谱,大片疆土沦陷,西、北两境主帅相继身殒,这让人如何能不焦心。
宣隆帝也焦心,自己派出去的骠鸰卫这么久还没回来回话,她是真的死了吗?
这些时日他愈发感觉力不从心,自己是真的老了,这江山是时候交给后辈来守了,只是无论自己立哪个儿子,苏念卿都必死无疑,他必须在自己死之前,替新君扫除她这个障碍。
西陵守军送归苏念卿毁损的战甲并长枪,这么长时间没找到又是在冬日,想来是真的凶多吉少。长史写好了评书恭敬的呈上去,生怕自己用词不准不足以表述出苏念卿的功绩来,他字斟句酌推敲了好些遍,终于定了稿呈递上去,而宣隆帝看罢也只是轻叹了口气:“看的朕头疼,一个女子,洋洋洒洒写这么些。就写镇北王长女,死因不详,名姓皆不必提。”
长史本埋着头,闻言颇有些震惊的抬头直视他:“陛下的意思,是将郡主毕生功绩隐去,只字不提?”
宣隆帝乜了他一眼,其中威压不言而喻:“你有问题?”
“恕臣难以落笔,”他在阶下不卑不亢的同他对视,第一次将腰背挺的这么笔直:“史者以笔为刀,郡主当年临危受命,定风雨之飘摇,挽大厦之将倾,整边军,震北疆,收失地,障边陲。如此功绩,青史当有她一笔!”
“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子。”
长史震声道:“无关性别!”
奏折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滚!滚出去!”
苏念卿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等她悠悠转醒,被衾不知何时已被打湿,她刚动了一下,便觉全身上下被碾碎了一般难忍,吐出一声带着沙哑的闷哼,楚逸轩瞬间来了精神。
“醒了!”连日的疲惫瞬间消散,他握住她的手,只苏念卿手上没什么力道,轻轻回握了他一下,他忙道:“别动,骨头都断了,你要什么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