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澄将她一搂,粘着就不想起来了,“谁告诉你的?我不这么想,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就是觉得问我家小花最厉害,最有本事。”
这还在金满居呢,外头人来人往,莲衣一个劲推拒,“你做什么?再叫人看见!”
如今慕容澄得空就往金满居和莲衣家里跑,世子府形同虚设,全京城也都传闻四起,当然传得并不好听,说这两人无媒苟合,因而便也没有人为慕容澄说合亲事。蜀王妃见状没有为此松口,母子俩都是急脾气,相互较劲。
“看见就看见,不看见也都传得就差替我们生个孩子了。”他虽这么说,身子却坐正了,“话说回来,你怎么没动静?别是我有问题,你要是有个孩子,母妃定然心软。”
“真的么?”莲衣转而自己想明白,“王妃若是看在小孩子的份上心软,我才不嫁给你呢,将来一定鸡飞狗跳婆媳不和。”
慕容澄却笑着揪她面颊,“怎么可能?你明知母妃欣赏你,不过是碍于规矩礼法不好破这先例。”他意味深长道,“不过不碍事,你等着,我想到办法了。”
所谓办法,还是全靠莲衣先将前因种下,他才有机会捧着这“后果”往金銮殿前诉苦。
慕容澄进宫求见,在大殿一跪,当真委屈,“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慕容恒宇见他如此,好奇问:“世子有何事相求?”
“陛下,实不相瞒,臣近来与家中有些分歧,臣以为女子如沈氏方为正妻人选,臣母妃却认为正妻当从贵府小姐之中挑选,虽并未阻挠臣与沈氏的婚姻,但也并不支持。”
慕容恒宇笑了笑,“你们的想法倒都有道理,不过这是你的家事,朕不便插手,只是觉得若你娶了沈氏做正妻,那么侧室人选怕是难以定夺了,那些老古板们未必愿意将女儿嫁给你做陪衬。”
“陛下,这倒无妨,臣不在乎。臣怕的是不能善待沈氏,寒了流民的心。”
这话一出,用不着他往下细说,慕容恒宇脑子里就先转过九曲十八万。
西边刚结束战乱,百姓也才返回故地不久,那乡绅手头宽裕了头一件事不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是替莲衣修一间生祠,且香火不断,这便足以说明莲衣此举对他们的影响。
这种事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千八百两若不是莲衣这么个瘦瘦小小的年轻姑娘出的,只怕还留不下如此强烈印象。
换而言之,她的身份比之什么门阀小姐大有不同,若只是从出身的角度来分析利弊,那就大错特错眼光短浅了。
慕容恒宇沉默片刻,提了口气,“这么说来,她的确不能做侧室。”
“就是这个道理,陛下。”
慕容恒宇笑道:“你不过是想从朕这儿求一道旨意,朕看得明白,世子,朕知道你属意沈氏,这个恩典既然是你求的,朕便为你下这道旨。”
“臣叩谢陛下隆恩!”
没过几日旨意就下来了,掌印托着皇帝的圣旨,委婉对蜀王妃道:“圣上以为蜀王世子就要娶那金满居的小老板了,贺礼也早早备好,还预备赐那沈氏女一个诰命。若是做了侧妃,这诰命该封给谁?给沈氏的荣耀封给正妃总不合适。”
蜀王妃也听说了生祠的事,本就心生动摇,心知早晚一天要被慕容澄给说服,这下被旨意一砸,索性顺着台阶下了。
她本就是性情中人,既然做了决定也不会再扭扭捏捏,隔了没两天便带着冰人到沈家说媒,沈母生平第一回 见到这么大阵仗,一想到蜀王妃是未来的亲家母,别提多恍惚。
带着蜀王妃参观了慕容澄作为“容成”时睡的屋子,烧过的炉子,劈过的柴火堆。蜀王妃见了笑得别提多大声,但也是笑中带泪,既心疼又明白了自己这儿子究竟有多喜欢莲衣。
蜀王妃背转身去擦擦眼下,对沈母道:“外头那些都是慕容家下的聘礼,其实我后来一想,都说娶妻娶贤,我是再没见过哪家女儿有莲衣的贤能,是我之前钻了牛角尖,鸡蛋里挑骨头,其实这个儿媳妇我是很满意的。”
沈母不至于受宠若惊,但也为蜀王妃这番话感到鼻酸,她最担心的不过是莲衣将来远走他乡,在王府里受委屈,既然得蜀王妃亲口这样讲,她便也不再担忧了。
“澄儿眼下在京中任职,尚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蜀地,两个孩子的婚事却是不能拖的,你放心,等将来回到蜀地,慕容家定然还要补给莲衣一个婚仪。”
蜀地未来的王妃,自然要在蜀地补上一个办给蜀王府和蜀地百姓的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