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锦言似乎格外的凶悍,田氏仰面晕倒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向甄妙,反而双翅一展飞走了。
宋氏整个人惊呆了,一时之间都忘了去扶田氏,捂着嘴吃惊的望着甄妙。
甄妙那一刻也愣住,下意识的说道:“哪来的乌鸦?呵呵呵呵……”
反应过来后,都要被自己聪明哭了。
田氏是贵客,在伯府里吓晕了,那是相当严重的事,送客的她要被斥责不说,作为罪魁祸首的锦言定会被打杀了。
自己挨训斥倒是不怕,可要是锦言丢了性命,甄妙就要哭死了。
心中亦有些恼怒,锦言虽调皮些,性子却温顺的很,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正要去把田氏扶起来,远处跑来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开口:“姑娘,锦言——”
话未说完,跟在甄妙身后的紫苏上前一步,斥道:“没看到客人晕倒了吗,还不快去传信,请大夫来!”
“可是——”小蝉看向甄妙。
刚想解释说是追着锦言过来的,紫苏又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小蝉被紫苏狠狠调教过,惧怕得很,闻言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往回跑。
甄妙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要是小蝉把锦言说出来,今日之事就不能善了了。
见田氏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甄妙担心她闭气太久出什么事,忙上前去蹲下来探了探鼻息。
发觉呼吸平稳,明白只是一时受了惊吓,伸出手指掐了掐人中。
见人还不醒,又加大了点力气。
就听嗷的一声,田氏双眼猛地一睁。
甄妙吓了一跳,露出个笑脸:“田夫人。您醒了!”
田氏想起吓昏前扑向她的黑乎乎的东西,又觉得鼻子下面火辣辣的疼,脸色一白,脱口问道:“那东西抓我的脸了?”
“没有啊。”甄妙道。
田氏觉得那处疼得更厉害了,女人家,没有不担心容颜受损的,忙看向宋氏。
“真的没有,二嫂。”
“那我脸上怎么这么疼?”田氏反问。
甄妙嘴角笑意一僵。
宋氏看了甄妙一眼,细声道:“是甄四姑娘把你救醒的。”
宋氏伸手摸了摸鼻子下方。
摸到一道印痕。
她明白了,救醒个屁啊。分明是被掐醒的!
田氏心里这个气啊。
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还要作出一副感谢的样子:“多谢四娘了。呃,刚刚是什么东西扑过来,好像是一只鸟?”
甄妙点点头,面不改色的道:“田夫人看的不错,是一只乌鸦。哎,这园子是该清理一番了,乌鸦啊,长虫啊。多得很,吓着了田夫人,真是太过意不去了,都是晚辈的不是。”
见甄妙诚惶诚恐的道歉。田氏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
要是阿猫阿狗的,还能追究主人家的不是,至少要把那惹祸的玩意儿处置了。
可一只乌鸦,她只能认倒霉。
不然传扬出去。说她田氏在建安伯府的园子里被一只乌鸦吓昏了,建安伯府丢人,她也强不到哪里去。
这个亏。只能闷吃了。
田氏再没了探究甄妙的心思,被丫鬟扶着站了起来,道:“我们就先回了。”
“田夫人,晚辈已经派丫鬟去请大夫了,等看过再回吧。”
田氏摇摇头:“不必了,只是一时受惊。”
她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哪能见人。
甄妙生怕锦言去而复返,从而倒霉,见田氏这么说,乐得不再坚持,忙亲自把田氏二人送到了垂花门前。
看着轿子抬起,才算松了口气。
回了沉香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蝉,甄妙抿了抿唇。
“姑娘,是婢子没把锦言看好,求您饶了婢子吧。”
“锦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婢子,婢子也不知道锦言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狂般冲出去……”
紫苏走了进来,回禀道:“姑娘,婢子去翻看了一下,锦言食盒底下的鸟食都是腐的。”
小蝉露出震惊的神色,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婢子只是昨天忘了换!”
现在又不是夏日,只是一日未换,怎么就会坏了呢!
锦言很少呆在笼子里,亦很少吃鸟笼子里放的吃食,她这才偷偷懒,隔日换一次。
甄妙失望的看小蝉一眼,缓缓道:“小蝉,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你连本分都做不好,我这院子,不留你了。”
做下人的,不是说一点错不许犯。
七夕那次出门,吩咐小蝉照顾锦言,结果把锦言看丢了。
还有自作主张的偷听甄静说话,差点被发现。
一个人总犯错,这就不是能力问题,而是品性问题了。
下个月她就要出阁,到了镇国公府,有个总惹祸的丫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小蝉要真惹了大麻烦,丢了性命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