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林校尉正是铁鹰。
只见他也执起一根竹鞭,指点着地图道:“明黄sè标识代表御林军,古铜sè标识代表铁甲军,橙sè的代表神武军,紫sè的代表虎贲军,黑sè的代表京山军。”顿一顿,又道:“现在御林神武二军已经到达祁山北麓,在那里安营下寨。而另外三军没有同行,虎贲去了马蹄山南面、铁甲在马蹄山西南,京山军在马蹄山东面,三军皆没有下寨,只能得到大致的位置。”
一听铁鹰说‘三军没有去祁山’,昭武帝的瞳孔一阵收缩,若不是李浑在侧,定要当场发作。
实际上发作也没用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整个军演战场许出不许进,就算他有再大的意见,里面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但他可以朝自己生气。只见昭武帝面sè不善的起身,离开还没坐热的龙椅,走出了大帐。
冷笑着看他离去的背影,李浑轻哼一声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完也起身离去。
他们将会在次rì这个时侯,再回到大帐中,听取最新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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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和他的黑甲骑兵已经进入战区七天了。这七天来,队伍行进在西北沟壑纵横的苍茫大地上,满眼是望不到边的黄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其它颜sè。
在这个黄土的世界里待得久了,整支队伍都变成了黄sè。兵士们黑sè的罩衣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黄土,脸上也黄乎乎的仿佛营养不良一般,甚至眉毛胡子都带着浓浓的土气。
命令队伍在山梁下隐蔽,秦雷和许田爬上去探头观察。
从怀中掏出块绸布,仔细擦拭一下水晶镜片,秦雷便将那双筒千里镜聚在眼前远望。但见正西方有一座垂直节理的山峰突兀竖起,犹如海洋中的孤岛一般。
“那里就是……马蹄山吧?”秦雷嘶声问道。
舔舔干裂的嘴唇,许田摇头道:“还不是,马蹄山还要靠西。那里是窝窝山,这里的山都一个样,不好认。”
“那怎么在这儿停下了?”秦雷轻声问道。
“再过去就是对方斥候活动的范围了。”许田小声回答道:“会被发现的。”
秦雷点点头,指了指平原上纵横的山峁和山梁道:“可以利用下这些东西。”说完翻身溜下山梁,许田也跟着溜了下去。
黄土原、峁、梁三大地貌造就了黄土高坡的形状。原也叫塬,顾名思义,黄土平原也,宽阔无比,平坦无比,乃是骑兵作战的最佳场所……但是,因为黄土土质松散,
极易受到流水的侵蚀,被水流拉成一道道沟谷,分割出长条状塬地,称为‘山梁’。此刻秦雷他们的隐身之处,便是山梁下的一道深深沟谷。如果梁地再被沟谷切割、分散孤立,形状有如馒头状的山丘,便是‘峁’。峁和梁纵横交错,造成了极其复杂的黄土丘陵地貌。
秦雷打算利用这点做些文章。
“地图!”屁股一着地,秦雷就对石敢道:“三十七号地区的。”
石敢赶紧从马背上抽出个写着‘三七’的竹筒,拧开盖后,取出里面的地图。
摊开后,赫然就是马蹄山附近的分层设sè地形图。见自己方才看到的地貌,分毫不差的显示在地图上,秦雷赞许的对许田道:“干得不错,真下苦功夫了。”
许田呲牙笑笑,牙齿让那乌黢黢的脸蛋子一显,白得晃眼。这是去年冬天,他带着斥候营的弟兄们走遍了整个西北地,连大年三十都是在黄土塬上度过的,这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用炭笔在地图上勾勒几下,秦雷清清喉咙道:“沿着这条道,我们可以靠近到马蹄山东面二里的地方,趁夜sè发动袭击后,再从西面离开。”说着用炭笔一比划道:“离开后一路向西,一直到白羊川一带重新集结。”
说完将炭笔往图上一搁道:“记住我们的原则,sāo扰为主,切记不可缠斗。”挤眼笑笑道:“这样的攻击将会至少进行五次,孤可不想到最后真成了‘孤’啊。”
凑在一边老实听话的伯赏赛阳闻言笑道:“叔,到时候俺陪着你。”他的营因为参加过上次的军演,这次便没有得到出征的机会……毕竟在这种军演中,让队伍冲锋锻炼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为了更好的锻炼军官,除了必要的留守军官之外,京山军的中队长以上倾巢出动,悉数参加了此次军演。
秦雷呵呵笑道:“这次不能用狼牙棒,你的威力可就小多了,别像上次一样,第一次冲锋就被拽了牌牌去。”
伯赏赛阳狡黠的笑道:“俺把小牌牌贴身藏着,不把俺彻底打趴下,谁也抢不到。”一听就痛定思痛过的。
等两人笑闹过了,石敢才沉声道:“王爷,用不用通知其他分队?”
摇摇头,秦雷笑道:“用不着,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将领,可以自己做出判断,还是不要干扰得好。”说着扯过条军毯盖上,闭眼道:“抓紧时间休息,天黑以后行动。”
石敢便去传达命令,许田则去安排斥候Jǐng戒……伯赏赛阳则抱着木棍子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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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上昼夜温差十分的大,可以让人真正做到‘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太阳落山不久,秦雷便被冻醒了,望一眼蓝黑sè的纯净天空,轻声嘟囔道:“什么鬼天气。”
便听到石敢轻声笑道:“王爷醒了?”说着递上水囊粮袋,请他用晚膳。
接过两个袋子,秦雷苦笑一声道:“这哪是吃饭呀?简直是遭罪啊。”所谓‘大漠孤烟直’可不是开玩笑的,谁也不敢在这儿埋锅做饭,只能这样将就了。
石敢闻言轻声:“要不……换作战口粮吧?那个好咽。”
秦雷摇摇头道:“那玩意儿太稀罕了,还是留着关键时刻用吧。”说着看一眼身周道:“再说大伙都吃这个,我怎么能搞特殊呢?”‘在平时,特权意味着受人仰视;在战时,特权意味着受人敌视。’这是秦雷的行事准则之一。
他便不再说话,拔下水囊的塞子,轻轻的举起来,让囊中的清水流进嘴里一点,滋润下快要冒烟的嗓子。
舒服的叹口气,他又解开粮袋口的绳子,用里面的葫芦瓢舀一小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