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城端起徒弟倒好的热茶，口中微抿，流露出一抹失落和痛苦，在他最喜欢的学生面前，他没打算隐瞒。

“酆都城...已经没了。”

吕江明倒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茶水溅出，他却浑然不觉。

“酆都城怎么会...如果酆都城陷落了，那第一道防线岂不是全线溃败了？”

孙文城摇了摇头，举起滚烫的茶杯，一饮而尽。

“现在第一道防线已经变成了黎明城，酆都城很快就会变成一个遥远的名字，被所有人给遗忘的。”

吕江明的双眼黯淡无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不会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酆都城，和我同期上前线的147个战友，也不会忘记。我们在那里战斗过，在那里牺牲过，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也绝对不会忘记！”

孙文城看着学生痛苦的样子，心中痛惜不已。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那个不到18岁就已经突破四阶，被誉为斩妖司新一代领军人物的好学生，如今却只能躲在后方，当个执法队员苟延残喘...

“不要想了，既然你已经从前线退下来了，那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后方的工作也同样重要。你看老师我一把年纪，还要来回奔波，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你的。”

吕江明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他了解自己的老师，他打了一辈子仗，如果没有特别紧要的事，他是绝对不会亲自来临城处理的。

“老师，你这次来临城是不是还有其他任务？”

孙文城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我是跟着别天教来的。”

“别天教？那个主张人妖平等，想用文明感化妖族的投降派？”吕江明对别天教的了解不深，只知道这个奇怪的组织总想让人类和妖族和平相处，是一群又傻又天真的人。

妖吃人，人斩妖。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小主，

从来没有过第三种可能。

“恩，这次海妖潜入事件，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幕后的黑手就是别天教。

不但如此，他们还在大肆收购晶核和妖丹，甚至把物价都给炒高了，要不是斩妖司一直在维持，现在的晶核价格起码要翻上两倍。

别天教这次算是踩到红线了，斩妖司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灭掉这个隐患，不能再放任他们做大了。”

孙文城的声音逐渐冰冷了起来，身上也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吕江明昨天刚从黑市回来，确实发现晶核的价格比起上个月涨了不少。

“既然如此，为何上头不下命令，反而纵容他们继续收购，万一这些战略物资被他们送往了妖族一边，可就酿成大祸了！”

孙文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因为...他们有钱啊...”

吕江明一愣，不太理解老师的意思。

“斩妖司想吃这块肥肉已经很久了，这次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当然要把他们榨的干干净净，再一口吞下。”

“所有售卖晶核的黑市，全都在斩妖司的控制之下，他们还真以为，花了钱，东西就归他们了...”

孙文城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口中喃喃道。

“要知道...打仗可是很花钱的...”

窗外。

乌云滚滚，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