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刚刚在药庐里不小心熏到了眼睛,出来吹风缓解下而已。谢谢孟夫人的关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晏如谨记此刻朱应柔与她的地位差异,不敢有丝毫僭越。
而朱应柔则完全没有注意什么身份的差距,她只是对眼前的小药童莫名有好感,所以才特别关心她。
朱应柔随着晏如回到了药庐里,也被里面浓浓的药味呛到直咳嗽。
晏如一边熟练的查看药罐,一边回头问她,“孟夫人今天来是要开药吗?上次给的分量应该没用完吧?”
“嗯……”朱应柔一时有些尴尬,“我这次是开来打胎药的。”
晏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朱应柔低着头,似是无声叹息,“这孩子不能留了!计划有变,我们要走了,不能在江城多待了!”
“怎么突然要走?”不是确定了要以江城为基地吗?
“说是接到消息,本来驻守在边关的章将军要和阳城的军队包围我们,本来依山伴水进可攻退可守的好环境一夕之间变成了瓮中之鳖,所以棠兴他们紧急觉得要撤。”
“章将军!”天啊!是父亲!要是他能早点来就好了,泊尘……
看着眼前药童提起章禹忠一副惋惜的表情,朱应柔以为她是担心敌人凶猛,安慰她道:“不用怕!那章将军再勇猛也不过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绝对不是我们棠将军的对手!”
见药童一脸茫然,朱应柔就把棠兴的在北荒的事迹全数告诉了她:“那时候我们天天劳作腰酸背痛,可是只能吃糠咽菜,日子过得苦不堪言。那该死的朝廷根本不把我们当人,冬天的北荒那就是雪山。
更可气的是,他们不仅克扣我们为数不多的粮食还只给几件棉衣,我们可是有几百人啊!怎么可能够?这不就是逼着我们反吗?我们不反抗就只能饿死冻死在茫茫雪地里!”
晏如紧皱着眉头不得松开,这些事情绝对是真的。她早有耳闻北荒对流放过去的人当人,全让他们当畜生一样干活折磨他们。也预料到了应柔他们过去会受苦,可还是没想到他们不仅反抗了,还差点就这样凭着一身孤勇杀回了阳城。
晏如三两下按医书上的记载配好了堕胎药递给她,“毕竟是个生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吃为好。”
虽然药童的声音嘶哑,但朱应柔还是从中听到了关心。她缓缓将药收入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待她回到帐子里,孟雪延正在挑灯夜读地图,寻找转移地区。见应柔进来,他头都没抬,“孩子打掉了吗?明天就要拔营,你不要影响大家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