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殷昭:“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殷昭摇头,再度跪坐在书案后,指着身边一堆书,“我翻了好几天医书了,也没有查到跟父亲症状相似的病例。我去问过陈复礼,陈复礼说父亲只是前阵子偶感了些风寒。我问他父亲还能不能骑马,他说多年没骑最好还是不骑。陈复礼这个大骗子,他说的根本就不是实话。
“综合以上种种,我觉得父亲一定是得了一种了不得的病,而且这种病还不能对外宣告,否则的话,恐怕会引起朝堂动乱。”
殷昭脸上布满了忧虑,她气质清冷,这个时候更增添了几分冷冽之感。
谢琬垂下眸来,如果殷昭猜测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皇帝对太孙的继任者这么执着就有答案了。
皇帝之所以会这么做,极可能是太子的身体状况随时会影响到大胤朝代更替,而皇帝膝下嫡子又只有太子一个,在太子有着子嗣的情况下,祈王楚王不大可能再召回来当皇储,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太孙作为皇储后备力量,便成为了皇帝心中一大要事。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殷昱的地位就更危险了,斗胆说句不好的,若是太子突然之间有个三长两短,皇帝又死不肯支持殷昱,殷昱这边自然不会任凭殷曜他们得逞,那这皇储之争,必然又要上升到一个高度了!
殷昭之所以会这么专注于研究太子的病情,看来是想透了这点。
“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或改变什么的?”她看向殷昭,宫里的事情殷昭比她熟悉,这些宫闱之争她也接触的比她多,在太子妃也不愿意跟她吐露实情,而殷昭又把殷煦看得十分之重的情况下,她的意见很重要。
“首先当然是要先把这事告诉大哥,然后瞒住所有人。”
殷昭道。“然后接下来我们必须研究打听出父亲的病因,才好说接下来的事。”
她吐了口气直起身子,脸上一惯的清冷,看不出多少对太子病情的担忧。
谢琬点点头,啜了口茶。
这也算得上是个噩耗吧,说句对皇帝大不敬的话,过去她一直盼望着太子能早日登基,至少太子是真心爱护着殷昱的,这样不管殷昱是封王还是立储,他们的地位都有了绝对保障,她也能开始过起安生日子来。
可是殷昭突然间告诉她,宫里现状并不是这么回事,有可能太子等不到登基就有可能薨逝,这样可就把她的期望全盘给打乱了。
下晌回了王府,殷昱不久也回来了。
谢琬把他拉到书房说起了这件事,殷昱也默然了良久。
“我也早觉得他那年病好后变了很多,倒是从没想过这么严重。这件事皇上一定知道,搞不好还只有他和皇上以及母妃他们知道。”
谢琬点头,“母妃不告诉我们,必然是怕我们担心。我看殷昭说的对,还是先暗中查出来殿下得的是什么病,看看有没有法子可想再说。最好是我们虚惊一场,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完她又劝道:“你跟殿下也别闹别扭了,我看他倒是真心实意待咱们,你平时也不是那种扭涅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反倒想不开了?”
殷昱满脸地不自然,摸着鼻子道:“我其实没怎么怪他,宫里本就不同外头,比起历朝历代那些冤死在后宫的皇子们,我算很好了。”
谢琬笑着攀上他的肩膀:“那往后我们没事便进宫蹭蹭饭?”
殷昱一手将她揽过来,“听你的。”
殷昱这里虽然答应常进宫陪伴双亲,但太子的病始终像颗巨石一样悬在二人心头,而此时又不便去与太子妃明说,不然太子妃必然责问起殷昭,殷昭本就因为从小受冷落而养成这样清冷的性子,若是再为这事受责罚,不知道有多难过。
不过说起来,殷昭说她五岁前还时常见到太子驾马出行,可见那时候也还是受到了父母亲的关爱的,应该只是后来太子病后,太子妃心忧丈夫的病情,所以才忽略了她。小小的她心里肯定落下了阴影,而殷昱那会儿都十来岁了,是男孩子,又是众星捧月的太孙,自然没机会寂寞。
谢琬和殷昱在东宫出现的次数多了,很快成了郑侧妃的眼中钉。
她拿殷曜出气:“你怎么不知道去永福宫嘘寒问暖?怎么不知道去晨昏定省?殿下免了你们的规矩你就不去了么?风头都让他们给占尽了,日后你能落着什么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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