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宜歪着身子,感受着火堆带来的暖意,连神色都温柔许多。
她看着谭帜问道:“听说乔姑娘少时便没了父母,她懂这么多,想来是吃了很多苦。”
谭帜听到这话,先是沉默了片刻,才附和道:“是,她吃了很多苦。初来我家时,人又黑又瘦的,像个小豆芽菜。”
只说了这句,谭帜就不再说了,他转着手中的鱼,看神情有些低落。
陆令宜知道触到了他的伤心事,便也不再多问。
两人就这样安静呆着,直到手中鱼肉被烤熟,谭帜才将其拿到了陆令宜面前。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什么调味料,我手艺又一般,你先将就着吃一吃。”
陆令宜也不矫情,她笑着接过去,刚要凑近,谭帜又忙道:“小心烫。”
于是陆令宜吹了吹,这才下了口。
鱼肉有点腥味,不过对于腹中空空的人来说,这已经是美味了。
陆令宜长这么大从未饿过肚子,更没有吃过这么粗糙的鱼,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吃完小部分鱼肉后,陆令宜抬起头将剩下大半条递给谭帜:“你也吃吧,这几日你找来的食物都叫我吃了,我都眼见着你瘦了一大圈。”
谭帜见鱼还剩了很多,连忙推辞道:“你吃,我也不饿,我这还有果子呢。”
说着,他把洗的干干净净的野酸枣捧了出来。
陆令宜前两日也吃了这枣,因为还没完全成熟,味道又酸又涩,她光是看到就觉得牙齿有点软。
见谭帜面不改色的把野酸枣扔进嘴里,陆令宜皱起了脸:“快别吃了,这条鱼够我们分了。”
谭帜龇牙咧嘴道:“那你先吃,吃饱了剩下的给我。”
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吃剩的东西,哪能叫人家一个姑娘再吃呢?
陆令宜推辞不过,又吃了一点,才把剩下的递给谭帜。
这次谭帜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后还感慨道:“要是还能捞到鱼就好了。可惜我这篓子做的不行,不是被咬破就是直接漏洞。”
陆令宜听到这里,眉眼弯弯道:“已经很好了。”
她以前和谭帜接触不多,但光这几日,就能觉出这少年人的诚挚和善良。
两人吃完东西说了会话,谭帜道:“我在外面不远处又搭了个小棚,你若是……若是想要方便,我就扶你过去。”
一提起这私密的事,两个年轻人便都红了脸。
陆令宜想起前两日自己闹出来的尴尬,不由得面上都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