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卑微,哪里敢劳动三爷?”许樱哥迅速收了异『色』,微笑着迅速站直身子,准备往后退去。却见张仪正闪电般地伸出双手,牢牢抓住了她那只受伤的右臂!
“啊!”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同时惊叫出声。只不过青玉和武玉玉是给吓的,许樱哥是疼的。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体会到这种被别人攥在手心里,无力挣扎,不敢挣扎,害怕绝望的滋味,甚至超过了之前她在马球场时的感受。那时候,她最少是知道她能掌握自己的,现在她却知道,她的手,她一生的健康,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到了面前这个面目狰狞,内心黑暗,居心叵测的坏人手里。
许樱哥的额头滚落下黄豆大小的一滴汗珠,她的嗓子又干又疼,全身的肌肉僵硬得仿似不是她的,而是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她艰难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妩媚温顺些,希望能最大程度地博得他的好感和同情,低声恳求道:“三爷不要和小女子开玩笑,怪吓人怪疼的。您适才不是说会正骨么?请您高抬贵手……”声音反『射』回耳朵里,明明白白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格外粗粝难听。
张仪正玩味地看着她,拉着她的右臂恶作剧地轻轻晃了晃,许樱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瞳孔放大。手掌心全是冷汗,再也笑不出来。他恨她,想毁了她的手,她很确定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错他眼里的憎恨和厌恶。怎么办?怎么办?许樱哥害怕得汗湿里衣。她见识过张仪正的凶悍野蛮恶毒暴躁,晓得要和他比蛮横凶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她只能以柔克刚。不挣扎,一直示弱也许会减轻不少痛苦,为自己多谋得一分机会。于是她不再强撑,将所有的痛苦害怕惊恐显『露』无遗,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张仪正,仿佛初生的小狗一样的无辜无助。
张仪正拧了拧眉,没有再继续晃动许樱哥的手。但也绝对没有松开的意思。
“三表哥,我求您,您先松手好么?”武玉玉害怕得眼泪狂喷而出,差点没跟着青玉一样跪下去求张仪正了。她实在想不出,许樱哥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让张仪正这样痛恨,穷追猛打的事情。
又一滴黄豆大小的汗珠从许樱哥的额头滴落下来,她眨了眨眼,眼圈瞬间红了,她委屈地望着张仪正,然后张嘴,准备开哭。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唐媛等人的说话声,张仪正的眼睛眯了眯,将许樱哥的右臂抬起来。很迅速的一推一送,伴随着“咔”的一声微响,许樱哥不要命地尖叫起来,青玉和刚进门的梨哥先是一怔,随即不顾一切地朝她身边奔过去,也跟着哭了起来。武玉玉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猛地把张仪正一推,泪眼模糊地道:“表哥你太过分了!”
唐媛等人虽不知情由,却都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全都紧张地奔过去把许樱哥团团围住,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张仪正,仿佛他就是洪水猛兽。
张仪正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自顾自温和地朝着许樱哥一笑,借着袖子的遮盖,看似隐秘,实则放肆地在许樱哥的手心里挠了又挠,专注地盯着许樱哥的眼睛,慢慢松开她的手,沉声道:“许二娘子,可好了么?”
许樱哥呆若木鸡,就连眼睛都忘记了怎么眨。她那一声尖叫半是疼半是被吓出来的,尖叫过后她就很快回过味来——她的右臂不疼了,张仪正真的把她脱臼的手臂给接好了!然后这坨狗屎居然当众调戏她!很出乎意料,也很丢脸,还很让人憋屈。
但她的脸皮实在是厚,那呆和恨很快就变成了兴奋和惊喜,她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右臂,惊喜万分地抬起头看着众人笑:“真的不疼了。看,好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十分感激,郑重其事地向着张仪正福了下去:“多谢三爷施以援手。”又真诚地赞道:“三爷这手真是神仙手啊,手到伤愈。”神仙手?啊呸!猪扒手,祝您早日成仙,早登极乐!
她的神情真诚自然,充满了感激和喜悦,仿佛从来就没有和张仪正闹过不愉快,而刚才被挠手心,被调戏的那个人也不是她。便是梨哥也被骗过了,什么都来不及思索便跟着她一同福了下去,真诚地感谢张仪正,并且为刚才的误会而道歉。
张仪正沉默地观察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似是极累极疲倦地缓缓道:“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你一个女子都有那般的胆识飞马救人,我便帮帮你又算什么?刚才多有得罪了。”声音也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粗哑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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