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下人互相看了看,只得听从主子的话。
扑通!
很快那门给砸开了,陆瑞兰第一个就冲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呆住了。
只见里面的庭院里,长满了齐膝深的杂草,根本看不出哪里有路可以走进去。
院子里的房子屋顶破旧,窗棂更是破破烂烂,一个一个大窟窿展现在众人面前,根本就是荒废多年的样子。
如果刚才那门把手上的灰尘还只是前奏的话,现在这个院子的景象就是大戏了。
沈咏洁这时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气定神闲地道:“陆瑞兰,你这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睛?!你看看,就这屋子,还能做外宅金屋藏娇?你是逗我们玩呢,还是存心把我们当傻子?”
“那一天明明就是进了这个院子!”陆瑞兰急得团团转,顾不得那院子草深屋斜,拎着裙子一定要往里走。
几个丫鬟婆子见识不对,拼命拉住她的胳膊,不许她再往屋里跑。
“我那天看见了的,亲眼看见了的!——你们有没有见过这里住着的一个婆子,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媳妇?”陆瑞兰从角门里出来,对着围观的人急吼吼地问道。
“没有,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这角门打开过。——这位夫人,你不是见鬼了吧?”
大家都纷纷表示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这里出入,就连那宅子的邻居都是这么说。
陆瑞兰一阵折腾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谢东篱耍了。
他故意在她面前领走盛琉璃,并且进了这间宅子,只让她相信这里就是他的外宅!
其实他马上就把人带走了,只是在这里走了过场,以图迷惑她。
等她带了人过来,发现这所宅子其实不能住人,大家就会觉得是陆瑞兰在故意抹黑谢东篱……
“真是好计策!好心机!”陆瑞兰冷笑两声,“我要去告官!盛大妹子不能就这样白白丢了,我要告大丞相拐带良家妇女!”
沈咏洁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去告啊!那盛琉璃跟你什么关系?是你女儿还是你媳妇?我跟你说,不是女儿,也不是媳妇,你是没法代她出来告状的。”
东元国法律,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告拐带之事。
陆瑞兰跟盛琉璃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也拿不出任何有关系的证据。
陆瑞兰哆嗦了半天,突然回到自己的车上,道:“去谢家!阿颜还在谢家!我让阿颜去告官!就说她爹把她娘拐走了!”
“呵呵,还不死心。”王月珊摇了摇头,和沈咏洁一起站在那里,看着陆瑞兰坐着大车远去了。
“她怎么变得这个样子了?”沈咏洁用手摁了摁自己的鬓角,“我看她都快疯了。”
“谁知道是真疯还是故意装疯?”王月珊沉吟道,“东篱这一次可不能再姑息她了。再是亲戚,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省得,早已经跟他说过了。今天就是东篱让我来找陆瑞兰要证据的。”沈咏洁叹息一声,知道一定是谢东篱做了手脚,但是不管怎样,他既然挖了这么大坑,陆瑞兰就一定会摔得很惨。
……
陆瑞兰一径来到谢家门前,要他们把阿颜交出来。
因盈袖和谢东篱都已经对谢家下人说过,跟刘家大房全家都不来往了,他们上门,直接打出去。
陆瑞兰在门口闹了半天,盈袖和谢东篱都没有出面,反而是西城坊区的坊正带了人来了,将她赶走,不许她在这里无故喧哗。
被赶回家后,陆瑞兰在家里歇了几天,反复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一定是谢东篱将盛琉璃藏了起来。
而刘东义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走,找以前的同袍走门路,想试试能不能再入东元国的军队。
结果确实如同谢东篱所说,刘东义不管如何努力,那些人就是不肯松口。
东元国的仕途之门,完全在刘东义面前关闭了。
他满心彷徨,对陆瑞兰也看不顺眼了,在家喝了酒就对她横眉冷对,骂骂咧咧。
陆瑞兰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怎么受得了这种气,心一横,就向大理寺递了状纸,告了谢东篱三大罪。
一,不孝尊长,不顾兄嫂的养育之恩,将他们扫地出门。
二,不尊圣上,有僭越之意,其心可诛。
三,不顾人命,将给他生了女儿的盛琉璃拐带禁闭,不能见天日。
她已经打定主意,一拍两散。
既然谢东篱不为他们着想,她也不再为他着想。
这个状纸一递上去,就被大理寺卿亲自送到谢东篱的案头,苦笑着说:“大丞相,您看看,这件事怎么办?”
谢东篱将那状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叹息道:“让大人为难了。我这大表嫂是魔怔了,就因为分家,她完全受不了。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大丞相,您别难过。这件事,依属下看,陆瑞兰告的这些状,根本一点证据都没有,完全是诬告。她以民告官,本来就是要滚钉板的。”大理寺卿缓缓说道,觑着眼睛打量谢东篱的反应。
谢东篱面色淡然,摇头道:“滚钉板就不必了,到底是我的大表嫂,当年对我有恩。”顿了顿,又道:“她不义,我不能不仁。这样吧,你就派几个差婆将她暂时收监。一切,等我夫人生了孩子之后再审此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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