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嵇令颐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行针快速时是感知不到疼痛的,她手上施了千次针,无论白叟黄童无人喊痛,赵忱临显然是忌她。

忌惮她心怀不轨趁机下手。

嵇令颐逆反情绪上头,不声不响,手上动作却开始钝糙起来,频繁提插捻转。

赵忱临微微拧起了眉,身体僵涩。

嵇令颐取出最后一根毫针,又从他手中扯回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的帕子,将它覆盖在他耳侧。

那帕子有一角张牙舞抓地掩住了他的右眼,赵忱临瞬间别过了头,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让那帕子滑落下去。

帕子上面还余有女子极淡的脂粉味,与药材的甘凉气息混在一起,刹那间就撞入了他的鼻息。

嵇令颐往前移坐了几分,隔着帕子扶住他的耳朵,语调平静:“最后一针扎在耳朵,运ⓨⓗ行气血。”

赵忱临一声不发,彻底偏过头去。

她的手指格外灵活,为了定位穴道摩擦过他的耳朵时带起一连串迟钝的酥麻。

不知是不是因为针灸的缘故,他明明身体冰冷,可耳朵却莫名率先恢复了知觉,逐渐热了起来。

赵忱临喉结滚动了几个来回,似乎极其难耐,紧皱着眉闭上了眼。

这一针下得顺利,嵇令颐很快收回了手转头对青麾说:“留针一刻钟,烦借纸笔。”

青麾立刻为她准备妥当,嵇令颐离开了床榻坐在书案前提笔落字。

房中只余“沙沙”的纸墨摩擦声,还有偶尔搁笔翻页时发出的轻微动静。

赵忱临一直在闭目小憩,直到一刻钟到了后嵇令颐为他一一取针时仍未睁眼看她。

许是睡着了?

嵇令颐放轻动作再次凝神把了把脉,冲青麾点了点头。

青麾见自己的主上面色好转了许多,唇间也有了血色,终于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将两人送出去。

嵇令颐随他往外走,路过炉子时毫不在意地顺手将那块帕子丢了进去,火舌一扫,发出“呲啦”的声响,纯白的布料顷刻间皱缩发黑。

赵忱临的眉心微微一动,又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