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大约一刻钟,见到云雾遮绕下的石栏杆和菱格窗,山寺门前香火旺盛,早有求福的善男信女大清早点了香后虔诚拜过,中间那鼎香火炉中最粗壮的三根烛火已经烧掉半截,而远处钟声绵厚,风吹过还有隐约的诵经声。
“去,三叩后将香插到香炉中。”高夫人将手上的香递给高惜菱,让她先拜。
高惜菱直勾勾地盯着那根细袅袅的沉香,不言不语地接过后木然地绕到香炉前,硬邦邦地叩首完就伸手将香火插进了炉中。
不知道是她动作太过粗重还是这香受了潮,那根香还未脱离她的手便折断了。
烟灰一抖,她怕烫到自己,迅速一甩手缩了回来。
高夫人脸色一变,赶紧重新点了一根,急匆匆地塞给她:“重新插。”
高惜菱低着头检查自己的手背,发现没有烫到才接过香,这一回动作放轻了许多,浅浅地插了进去。
“高夫人这边请,东厢房已经全部整理好了,稍作休息后可以进殿听经。”一位青布衫的僧人一直微微佝偻着站在台阶边,斜阳透过苍翠葱绿的古树,一半透射在寺庙墙上,一半洒在他的身上。
高夫人与对方回了一礼,带着众人先去厢房内休息。
嵇令颐与高惜菱的房间只隔了一间,她本以为中间厢房会由高夫人入住,可是等所有人都住了进去,才发现中间这间房无人居住。
“小姐,这儿静悄悄的,静的让人发慌。”荷香进屋后便一直紧挨着她,亦步亦趋的。
“寺庙里,当然安静。”嵇令颐在厢房里检查了一圈,房内陈设简单,一切从素,只有一床一桌,两堵柜子和几把椅子,此外再无家具,可尽管房内只有这些东西也不觉得空旷,整个屋子不算大。
“晚上一起睡吧,这床挤一挤没问题。”嵇令颐见荷香实在是胆怯,出口安抚。
荷香明显松了口气,嘟囔着:“这屋子不朝南,湿冷。”
嵇令颐摸了摸被子,薄被确实带着阴干的潮意,触手黏滞,且被子的一角用针线缝了个西十二的字样。
看起来不像是提前准备的房间,而像是临时凑上、连被子也是西厢房借过来的。
“孺人可休息好了?”门口有丫鬟敲了敲门询问。
嵇令颐放下手中的被衾,起身开门,才知道是高惜菱身边的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