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虽然一日来个五六次, 可她趁着人不在时已经将暗道来回走到可以闭眼复刻的程度, 从一开始的谨慎小心,到后来发现赵忱临敢放养她自然抹掉了一切痕迹, 所以她逛暗道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可是今日不是了。
赵忱临带来的点心太多, 她晚上吃完晚膳后又经不住诱惑吃了两块, 现在胃里涨的很,正在顺着暗道来回散步消食,正巧迎面撞上青麾带着四五个杀气腾腾的血性汉子往里走,。
为首那人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裹得五花大绑的大包袱,那包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紧了, 可是黑色的布帛上有几处渗出了更为深重的水渍颜色。
嵇令颐的眼神在那个大包裹上旋了旋, 复又抬眼看向几人。
那几个汉子身上穿着亲兵卫的军服,上面还溅着血, 星星点点晕开的痕迹与那大包裹上的一模一样。
嵇令颐早就清楚赵忱临先前把庞绍拉下马就是为了扶持一个自己人上去的, 眼下看到几位亲兵卫连脸上都没有遮挡还能进出暗道, 顿时悟了是赵忱临今夜已经动手了。
只是不知道赵忱临究竟做了些什么……
嵇令颐的心思活络起来,她整日被扣在这里,向赵忱临问一些高驰的近况还得斟酌用词, 唯恐让他误解自己对前主藕断丝连,而赵忱临不知道是不高兴提及还是故意为之, 对于外界的事总是一笔带过。既然赵忱临那里打听不到消息,这几个兵卒身上总能试一试吧。
而青麾见到她, 表情有些纠结地埋怨了一句:“您怎么出来了?”
他这几天总是在办正事的间隙里被主公吩咐着去街上买一些零嘴或是小玩意儿,且还都是指明了要哪家的,现在那周家点心铺子每次见到他都喜上眉梢,知道这位手脚阔绰的大客户又来了。
青麾自然知道这些东西都一流水地送到了暗道下,于是现在看到嵇令颐只觉得心情复杂。
虽然主公几次提及暂时将嵇令颐这把好刀收为己用,等时局合适了再把她作为棋子送给吴国,且先前也不是没有用过这等美人计,可主公以往送美人总是打发了下人去安排,从来没有这样事事上心着过目处理的。
主公自打金屋藏娇后一天要去暗道数次,更是闲来无事摆了棋盘与她对弈,衡盏前几天吃不准主公心态便去探了探口风——
“小恩小惠,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