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棺这么厚,难不成都是猪肝?
刚才开棺时就有东西从底下裂缝中滚出来撒了一地,只是他方才心思都在血迹上,也没去研究。
稍微拨弄两下,底下的东西露了出来,校尉定睛一看,脸上更加灰败。
嵇令颐知道他不认识,好心好意地在一旁扫盲:
“鲜地黄、鲜荷叶、银花露、鲜菖蒲、鲜稻叶、西瓜白汁、鲜生地汁、鲜莲子……全是一些须得保鲜的用于治湿热生津的药材。”
她惋惜道:“只是好好的药材被你泡了猪血,我分类而装,却被你用刀搅混在一起,还有什么用?”
“贵……贵人。”校尉把刀往地上一丢,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搓了搓手讪讪道,“下官也只是一时心急……”
“我急着赶路,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按照规矩,算清价格该赔就赔吧。”嵇令颐往边上一撇,荷香捧着算盘腾腾腾地跑回来。
校尉虽然空欢喜一场格外懊恼,可也能屈能伸知道此时应该息事宁人。
高夫人前后打点过,他手里不是没有资金,况且想来这些土药材应该也贵不到哪去,校尉度过乍见的惊慌后逐渐坦然了起来。
“是我们办事不利,这猪肝看着鲜嫩,下官愿意双倍赔偿!”校尉往边上抬抬下巴,手下立刻兢兢业业地将袋装的药材重新垒在车上。
“这怎么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又不是来讹钱的。”嵇令颐莞尔一笑,“大人朝督暮责、规行矩步,一言一行都是为了黎民百姓。”
校尉见她如此识时务,脸上的笑真心起来:“是,贵人能理解下官的处境真是太好不过……”
“所以抹掉零头,算个五百两银子吧。”嵇令颐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那算盘在她葱白的手指下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
“多……多少?”校尉表情一变,结巴道。
“五百两。”
“贵人说笑了。”校尉几乎要跳起来,扯着嗓子,“赔的是市价,不是狮子开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