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缩回手时,她突然看到自己手背上的擦伤被人妥帖地擦了药。她一顿,摸上自己的额角后再嗅了嗅手指……果然是同样的擦伤药膏气味。
黄芩、紫草、冰片,还有血余炭。
是上好的擦伤药膏,而非野外采摘碾磨的普通草药。
方才沉浸的感激情绪慢慢退去,嵇令颐敛下眼睛,柔声问道:“伤也是你帮我处理的吗?”
这回小女孩明显迟疑了一下,小幅度快速地点了点头。
嵇令颐看了她两秒,低头掰开馒头分她一半,又问:“你家里还好吗?这药和馒头得花不少钱吧。”
不久前还苦苦挣扎于一百文的吃不饱饭的小姑娘,现在却坚定地推回了那半个馒头:“小娘子吃吧,我吃过了……家里,家里现在大好了,有个善心的贵人帮衬了两分。”
贵人?
有了钱为何还冒险出城,两军交战,勿说是人,就是飞禽走兽都避得远远的。
嵇令颐一点点将馒头撕成米粒大小,浸泡了水后一点点送进荷香的嘴里。
她点点头温声道:“多亏有你,等过战事平息后我定将上门道谢。”
那小姑娘却摆摆手,像是在背书一般快速说完:“贵人将我买走了,赐名花灯,可是毗城城破,贵人没能将我带走,在半道上我恰好遇到了小娘子。”
嵇令颐更疑虑……哪家高门深府会给人取名叫做灯笼?
可这不重要,她听到了毗城城破,所以魏军先下了一城,方才看到的旗帜其实是坐镇示威的援军……那么失踪的叶汀舟和赵忱临莫非落入敌手了?
花灯见她沉默不语,有些慌张:“小娘子,我现在无处可去,可否跟着您?我什么都会做的。”
嵇令颐没有直接回答,她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这些吃食是哪里来的呢?”
“这两日你可见过后面那驾马车的人……或者这周围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战况如何了?有没有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
“有没有听说赵国那儿有一队人马前来接殿下回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