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元在一众争吵中独断道:“右军撤走回城,我带中军和左军继续追。”
众人不解,他却执意如此:“赵忱临颇爱玩弄人心,遵饶恐怕是中了计……再派几人去查靖安城,以及毗城。”
他安排妥当后才觉得自己心中七上八下的那根弦稍稍安定,好一顿动员后带领剩余三万人速追。
赵国打退遵饶后将队形变换为圆阵加快脚程,南门元先等了两刻钟,中间又放慢速度甚至停滞不前等待消息,此时再追,一时半会倒也无法追上。
两军你追我赶,雍州还没到,身后突然鼓声一变,隆隆作响。
火光漫天,攻城武器的撞击声在黑夜里尤为清晰,震撼的动感自大地传播过来,撞得人心口发麻。
南门元心里那模模糊糊的念头忽地拨云见雾,他血往头上激涌,整张脸憋的通红,大吼道:“暗渡陈仓!撤,都撤回去!”
队形骤变,回头望去时毗城城墙上空都几乎映照成了白昼,火光冲天。
快马加鞭回身救援,迎头才碰上刚才派去打探毗城消息的侦察兵,他急道:“是遵饶!遵饶攻进来了!”
居然是遵饶?
一片哗然。
南门元难以置信,他一开始以为是赵忱临声东击西,所以居然是遵饶贼心不死,还想重夺蜀地吗?
右军在城外与遵饶先碰上,可对方人数众多,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两万人不费吹灰之力被碾成了肉泥。
毗城原本打开着城门想让自己人撤进来,可丁突骑攻势凶猛,右军甩不开,根本逃不进来。
血流成河后城门紧闭,遵饶大军强攻之时又碰上了掉头回来的南门元率领的三万人。
无须多言,一触即发的战火。
两方皆是拼死搏斗,被血浸透的盔甲包裹着残肢断臂掉在地上,战车残骸四零八落,风声鹤唳,白骨累累。
那侦查靖安城的斥候兵赶回来,脱了军服赤膊上阵混入其中,在马蹄下捡起沁透了鲜血的令旗,又冲出去大力挥舞。
左军有人看到,大叫起来:“遵饶无处可归!他们城破了!他们没有援军也没有粮草补给的!”
刘盂脸色一变,丁突骑回身就是一枪将那侦查兵心口捅穿,红缨枪枪头一转,将那死前还牢牢握住令旗的侦查兵挑入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