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因疼痛难忍红了眼睛才蛮横地将她推倒在地上,冷声道:“让丁突骑解决了。”
刘盂朝她看了一眼,应下。
嵇令颐回去时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刘盂觑了她两眼,她都没什么反应。
“念在你为王上拔了箭,到底还是有几分功劳,会给你一个体面。”
嵇令颐低声道:“谢过先生照拂,妾身这具残体可以挂在三军旗帜前,给易高卓好好瞧一瞧,也算是物尽其用。”
刘盂不说话了。
直到进了屋子,他环视一圈,看到屋内所有喜庆之物都被换下,处处透露出对成亲的厌恶。
他思忖着这秋娘自始自终都对易高卓恨之入骨,倒也说得通。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她突然开口,眼神哀戚,“可否让妾身落叶归根,在自己家中饮毒酒?”
她簌簌落泪:“可让丁突骑绑着我去……只要能再看一眼,求您了。”
刘盂眉纵极深,凝望着她不语。
嵇令颐从枕头下取出两张药方,絮絮道:“前有狼后有虎,望王上龙体安康,平复如故。”
她手指上的水泡起得更明显了,一挤一压疼痛非常,可她大约是自知死期将至,并未在意,只将那两张纸呈上。
刘盂叹了口气,接过后折好放入袖中,转身往外走。
经过门口的侍卫侍卫时扔下一句:“把她带走,去城门。”
嵇令颐眼中还噙着泪,不动声色袖中的药粉推了回去。
刘盂说是顺路去视察城墙修补的进度,可到岔路口时一牵马绳,跟着嵇令颐往她家走去。
花灯的家非常偏僻荒凉,刘盂先前查嵇令颐的底细时来过,倒也熟悉。
街上热闹的声响远去,几人沿着田间阡陌交通走了许久,才见到那间低矮破旧房舍。
“什么人?!”身后的丁突骑忽而拉弓警戒。
嵇令颐闻声看去,只见田梗边站着一位穿着玄青色儒衫的青年,他手上持着一卷书,脚边……有一条几乎要将尾巴甩成螺旋桨的小狗。
嵇令颐震在原地……这狗,不就是赵忱临送她的那只吗?
她将目光艰难地从小狗身上移开,盯住了那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那青年像是看不见对准他的箭矢,一步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