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她发现前得到一只新碗。
他是那个时候开始做一些恶事的,因为没有比律法中惩处的事更来钱快了。
确实是这样,自打他在赌场与客人联手出千后,母亲见到那些钱对他温和了许多。
他幼时觉得,那就叫做温馨。
只是年岁渐长后他每每想起那只碎碗,心中就会怅然若失……
其实,那只是一只碗。
只是打碎了一只碗而已。
他是尝过为了一点别人心中所谓的在意而费劲心思是什么滋味的。
他不知道嵇令颐手无缚鸡之力却先后接近易高卓和遵饶是不是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因为没有持刀的本事,于是只能用命来赌博。
没有母亲会因为打碎了一只碗而抛弃孩子,他也不会因为她能不能帮上他而决定要不要她。
她这个人本身,她留在他身边,就是全部的意义。
嵇令颐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她只是迎着他那灼热的目光轻声道:“我会与主公共进退。”
你看,她运气真好,她说出了正确答案。
四周好像寂静了下来,赵忱临的喉结滚了滚。
他从前并没有喜欢过人,所以对有些事并不太敏感,无论是她,还是对自己的内心,都是一样雾里看花,只有在某些震颤的心动中窥得一线天光。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想要证明自己价值从而与人交易的人,这很好,这样很好。
因为他太善于提供足够诱惑的条件,从而牢牢绑定对方,她这样的性子更对上他的舒适区。
可他不知道她是个不愿倚靠爱恋来加固这种虚无缥缈关系的人。
恰恰相反,她是个愿意称量爱的分量、伙同利益锦上添花的人。
他想要引君入瓮徐徐图之,她选中了他作为最完美的跳板。
他不知道,所以他此刻晕头转向,只觉得她这段时间以身犯险都是在剖析爱意。
“颦颦……”赵忱临用一种梦呓般轻柔的语气呢喃了一句,他的睫毛压下来,莫名有两分羞怯和甜蜜的意味,下一秒就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