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清昼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向她,失望道:“你?”
嵇令颐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赵忱临已然帮她应下了这口黑锅:“是啊,她敬重蔺相蕙心纨质,嘉言懿行,还说若得您贺词,一定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他放屁!
她瞪向赵忱临,那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与她四目相对,而后眉眼一弯,温柔哄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羞什么。”
狗屁人!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狗东西,他就是想逼她站位,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嵇令颐有苦说不出,梗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75章
见嵇令颐坐在桌旁一言不发似是默认, 蔺清昼从愠恚失望逐渐沉淀为覆水难收后的冷漠。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回头,再不言语。
总归不是公主, 再如何, 也与他无关。
只是胸腔里又堵又闷, 他今日没有心情下棋, 几次出现低级失误,更别想能下出什么精妙绝伦的一步棋, 若是让那些士子见到估计各个都要大跌眼镜。
又下几步中规中矩的棋, 又慢又乏味, 对上赵忱临这种喜筹八方变幻的对手自然不够看。
蔺清昼拧着眉,忽然将手中白子扔回翁中认输,霍而起身将棋盘往边上一推,棋子跟着移位,一同撞到那些落了一层灰的经书。
“咚——”的一声, 经书被棋盘挤落掉在地上, 书脊散开,摊开那页正是世尊告诸比丘:“于色不知, 不明、不断、不离欲, 则不能断苦。”
他根本没有看到经书那一页, 他无心再关注其他什么东西。
一个八字没一撇的医官罢了,十有八九不是皇室血脉,他何苦纠结担忧。
也许是赵忱临故弄玄虚乱他心神, 要是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民间皇子公主断了与四公主的婚事,那才是因小失大。
不就是写一份祝词么。
蔺清昼翻开庚帖粗略扫了一眼, 什么东西也没记进脑子。习惯使然,他硬逼着自己又细细读了一遍, 不过是些生辰八字和祖宗籍贯之类,却看得人精疲力竭。
赵忱临早已在一旁备好笔墨,蔺清昼一手执笔,都未舔墨就落了笔。
一笔一画,除了微弱的水渍什么都显示不出来,蔺清昼紧皱着眉,复又描了一遍,才恍然惊觉自己未蘸墨。
又去砚台舐毫,这回又多了,第一笔下去骤然晕开一团黑雾,他也不管,只沉着脸速速往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