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谢止炀冲进他的书房,“我的殿下啊,你果然还是被骗了!我派人去斗巷看了,这两天那个卖胸针的贩子都不见人。”
慕昉南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不见就不见了。”
他也不是非要一枚寒地花胸针不可,毕竟他每日都能见到寒地花。这种原本生在极寒之地,状若琉璃冰花的奇异蓝色花朵作为季氏皇族的最爱,早就被皇家培育出了耐温品种,御花园里也种了许多,连他别院里都有不少。
谢止炀知道慕昉南视金钱如粪土,一向是花钱如流水的,这次也肯定是看摊贩有意思赏的了。
“真好啊,慕王和长宁公主都不管你花钱啊、喝酒啊、出去玩的这些事,你不知道,我娘管我管的可多了。”
谢止炀不知道这话又刺到了慕昉南心里哪一点,反正他又被赶出来了。出门之前他瞄到了慕昉南挂的那幅画,嗨,这小子果然心里坏着呢。
慕昉南这边独自心里咀嚼着谢止炀的话,呵,不管,确实什么都不管。无论他做出什么事,哪怕是不对的、出格的,他的父亲不会动一下眼皮子,他的母亲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他十四岁就搬离了慕王府,一个人住在紫竹别苑里。而他的父母早在他十二岁时就已经感情破裂而分居两府。
他从来没听清过他们的争吵内容,但每次午夜梦回,梦里的慕昉南总是听见他们言语里充斥着“下贱”“恶心”这些词汇。
画面里那个美丽的女人总是跪在地上求他的父亲不要走,而慕昉南每每从梦境醒来,都是因为在梦的最后,他的母亲将手伸向了他稚嫩的脖颈。
“阿南,别害怕。”女人又哭又笑地看着他,“阿母送你去死!”
这是慕昉南永远的梦魇。
慕昉南深吸一口气,抬眸,雪娘子正含笑地看着他,那女孩太清丽,犹如天上仙女,坠入凡尘。
“真希望,你不只是一幅画。”
慕昉南喃喃自语着,忽然觉得很可笑,伸回了手。
许卿南颤抖着等待刀落下来,却迟迟不见男人动手。她忍不住睁开一条细缝看他,只见男人还保持着挥刀的手势,而在她身后,一个满面鲜血的山贼砰然倒地。
“我说,女公子,你还要在雪地里坐多久?”
许卿南猛地睁开眼,发现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她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人……”
“确实有人要我来杀你。”男人很大方地点头,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调侃,他微微躬身,“不过很可惜,早在好多年前,就有个人给了我更大一笔钱,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许家的女公子回到天启,我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