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昉南松了一口气:“是我。”
长宁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抱紧这个单薄的少年,这个曾经在她怀中依偎着的孩子:“对不起,阿南……是阿母对不起你。”
慕昉南忽然感到迷茫,他的心脏想被利爪扒开一样剧痛,这个曾经无数次伤害他的女人,此刻在给他道歉。
他咬紧牙关忍住泪意:“你是已经病好了,还是现在也还在犯病?”
长宁崩溃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我不知道。”
慕昉南麻木地任由她伏在自己身上哭泣,哭闹,此刻长宁才仿佛是一个小孩。
在她身上,慕昉南看见了当年那个稚嫩的自己,那个抱住母亲求她可怜的自己。
不一样的是,长宁那时踢开了他,他此刻却不能狠心推开她。
其实,他一直在等这句对不起。
浑身开始刺痛,慕昉南知道是茗素花的毒素在发作,这一刻他又想起她对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推开了她。
“阿南……”
长宁也哭累了,呆滞地看着他。
慕昉南不想问她刚刚奇怪的话语和行为是为什么,他害怕知道那又是她的诡计。
“如果你现在是清醒的,告诉我,许江桓那天晚上到底和你说过什么?”
他不信,他一点都不信长宁什么都不知道。
长宁不自觉地发抖,“你……你在说什么?”
她眼睛躲闪,慕昉南愈发肯定那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害怕又心虚。
慕昉南冷若冰霜,似乎毫无感情地审问着:“我再问一遍,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长宁泪眼朦胧地陷入回忆,眼前的模糊渐渐变为实质。她又看见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那年天启的雪格外大,甚至积满了厚厚一层,长宁坐在摇床旁看着这个她又爱又恨的小人。
“你为什么非要出生呢?”长宁就像是在对空气说话,“你真是命大,我怎么弄,你都掉不了。”
她又想起季景梧的威胁,她和这个孩子,都只是他王位的垫脚石。
长宁第一次那么绝望,她害怕,她也不敢告诉慕世丰,那样季景梧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