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曜乌黑的眸子渐渐沉了下去:“什么叫孤还做孤的太子,你还做你的燕王,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他沉沉看她,皱眉:“兄长?”
长孙明搭在扶手的掌心有薄汗沁出,收了掌避开长孙曜的视线,声音还未有变化:“我说的很明白。”
灯花滋啦响了一声,长孙曜看着长孙明,久未有言。
长孙明犹豫着,问:“如此,你会置我于死地,将我的一切公之于众?”
他知道的比她知道的还多,她想问,但还不知怎问,有些事她还没有勇气去问。
长孙曜倾身取酒壶,清风玉醉倒入玉白小盏,房间酒香慢慢散开,他冷冷开口:“孤在你眼中如此卑劣不堪?”
长孙明一时沉默,倒也并非,只是……
长孙曜放下酒壶,抬起乌黑的眸,道:“那孤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若令孤不悦,孤会叫你生不如死。”
长孙明怔然看他,又听得他冷道:“如果还有另一个人,孤就叫你们两个生不如死,生死两地,生生世世不得见。”
“长孙曜!”长孙明没想到长孙曜会这般说,但长孙曜说这样的话,她又一点也不意外,他是肆意惯了的人。
长孙曜面色虽不好看,但她唤他名字,轻轻嗯了一声,执起玉箸:“用膳。”
长孙明碗里多了一只她喜欢的龙井虾仁,她情绪不明,心底烦乱:“你的喜欢是长久的?”
她话问出口便悔了,若是呢?若不是呢?显然不管是哪个回答,她都难以应对。
长孙曜定定看她,她想得到不长久三字。
“如果是不长久的,你还打算应付应付孤?”
长孙明因长孙曜这样直接的挑明而无措。
长孙曜微烫的手落在长孙明面颊,视线落与长孙明唇上,灯火摇曳,酒未醉人,她却染了一面薄红。
灼灼气息喷在她面上,有些发痒,长孙明撇过脸,又被他勾住脖颈,酥酥麻麻似有电流,她蹙眉看他。
长孙曜高挺的鼻子轻轻抵在她鼻尖,他生得白,肌肤无瑕似美玉,乌黑幽深如深潭的眼眸中,像突然砸入颗石子,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化开,危险的,不可预知的,灼热难捱的。
气息交缠间,她听得他哑声沉沉发问:“那你要如何应付孤?以让孤满意?”
长孙明长睫轻颤,强自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