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媖面上无波无澜,取了披风过来。
顾婉这才向长明道:“明儿,我不留在睢宁宫,我先回昭台殿去。”
她握了握长明的手又松开,不等长明开口,又轻声说:“明儿别劝我,我不想留在睢宁宫,我在这睡不惯。”
长明觉到指尖一片冰冷,鱼儿拿着手炉过来,顾婉不想在这八月底的天儿就一副这般怕冷的模样,不愿意接。
长明接了手炉放到顾婉手中:“山中冷,别冻着,我送你回昭台殿。”
长孙无境若见顾婉,那便让顾婉见,长孙无境若不见顾婉,顾婉也没法子,可她总归不能管着顾婉,不准顾婉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好。”顾婉这才接了手炉,顾媖为顾婉披上厚披风,长明叫人去取顾婉的药。
长明送罢顾婉没有立刻回长寿宫,反是再去了睢宁宫,裴修醒来有一阵,知道长明去送顾婉回昭台殿。
他蹲坐在前夜几人温酒的热泉旁。
“李翊还没醒。”裴修小心地看向长明,害怕长明受了伤,她昨日那样不顾安危地冲向爆炸的阅兵楼,他心底不知情绪,低声问,“你如何了?昨日可有伤着?”
他稍一停顿,再问:“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我们都没事。”长明来睢宁宫前才劝下长孙曜休息,她有些歉意,“昨日情急,一时没管轻重,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我没事。”裴修淡声,但情绪并不甚好。
长明自也能感觉到裴修情绪低落,一时沉默下来,其实她的情绪同样低落,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
“阅兵楼炸毁了,景山可能……”她却也不知怎么说。
裴修却突然开口:“阿明,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长明一顿,看向裴修:“问过什么?”
裴修面色苍白,又没了声,沉默良久,再开口却是低声道:“五年前我们还在仙河……”
长明恍然惊觉,自从入京她与裴修再没有回过仙河,她在仙河最后的记忆竟停留在五年前。
“我们还在小青山,你还在我家、家塾,后来我们去了云州,遇到了李翊,再后来,我们入了京城。”
长明怅然道:“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时候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