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孙曜先应了声,接过函书快速看罢。
顾婉留的不过几行字,字里行间几没有半分情绪流露,只是平平淡淡地写下交代一件身后事,要长明顾媖送她回温水镇,仅此而已。
顾婉没说回故里奔州山南,而是要葬在云州温水。
温水镇是顾婉与长孙无境相识的地方。
“孤让陈炎安排,三日后,孤与你同去温水镇。”
“你不能去。”长明没有犹豫,他和她不一样,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他绝不能离京,更何况元日将至,此去云州温水镇,一来一回少说一月有半,更不说还要安葬顾婉,储君离京两月不行。
长孙曜阖起顾婉所留函书,再道:“孤与你同去,或者由孤安排人送淑婉贵妃遗体回温水镇安葬,对于这件事,孤不退让。”
长明取回顾婉的函书,语气商量:“你现在不应当离京,我会照顾好自己。”
长孙曜并没有与长明商量的可能,态度果决:“孤不退让。”
长明转身在案前坐下,指尖紧按在收起的函书,她还在想如何劝说,又叫他牵了手握过去。
“京中有母后无妨,孤知道你必然会应淑婉贵妃遗愿,孤不会阻止你去,但必须是孤陪同你去。如果你不让孤去温水镇,是因担心温水镇有险,那孤便更该与你同去,孤不能让你离开孤独自离京,一日也不行,更别说是两个月,孤不应。”
“我……”
“孤不应。”
长明一时没了话,指尖微微一颤,回握住长孙曜的手,终于点头:“好。”
得了长明的应允,长孙曜才又说起顾媖:“此外,现在的顾媖许并不是叶氏。”
长明神色一愕,现在的顾媖不是原本的顾媖她自是早便知道了,可这顾媖若不是叶氏那又还能是谁?长孙曜既这般说,那必然不是毫无依据。
“孤还不确定,待孤查清楚确定后,再告诉你好吗?有些事没有孤没有立刻告诉你,并不是想要隐瞒你,而是希望能在更清楚更恰当的时候告诉你。”
见他说得这般郑重,长明也不由得语气郑重回他:“好。你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必然不会故意瞒着我什么事。”
“我先回一趟靖国公府。”她说罢起身,长孙曜握着她的没松,就叫她带起。
她回身想叫长孙曜松手,蓦然想到已是深夜,她这两日似乎都忘了时辰般,只得又坐下,长孙曜轻揽住她。
她对这样的温暖很有几分依赖,并没有拒绝长孙曜任何,只是喃喃说道:“夜深,我明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