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云州桓安侯府世子高律言,拜见太子妃殿下,臣无状,请太子妃殿下降罪——”
长明方瞧得高律言面上红疹,又见他面上红得不甚正常,明白他这方是拖着身子起来做事的。
“免礼,高世子辛苦。”
高律言呆呆跪着,听着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久久没有回神。
长明并未多留,误会解罢,转身疾步向药舍。
高律言听得长明一行离去的声音,才敢抬头再去看,长明一行所过之处竟并未留下任何深陷的印记,四下的亲卫又突然没了身影。
那落满厚雪的长街没有任何她出现过的痕迹。
他跪在雪地间发怔。
他在云州时见过的,那个生得好看得同女子般的少年郎,竟真是女子。
他蓦然想起,他觉得眼熟的裴修,便是她身边陪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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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双广瞧得高律言冒着风雪来,好不感激地上前递面巾手衣给高律言。高律言收了面巾快速系上,因着身有毒疹,也没有太过靠近何双广,目光一下落在前头的长明身上,方那只白玉爪这会儿已经不在。
何双广低低说道:“太子妃殿下也是刚到的。”
余下的他也不必多说,高律言自是知道的,且不说他们是男子本该避嫌,更何况现下这等情况,谁也不敢贸然靠近太子妃,只怕将毒症传给了太子妃,太子妃的出现也着实叫他吓了一大跳,他万没有想到身份如此贵重的太子妃竟会亲来这满是病患的药舍。
高律言颤抖套上手衣,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落在长明身上,长明已经佩了面纱手衣,他小口小口换着气,又扫一眼那些哭闹的孩子和站在一旁有些没底气的老人们。
按长孙曜安排,本是中毒深者、老人、孩童各自分开药舍用药,且分男女,但药舍安排罢,都余下了些人,为便于用药和照看,便没有将这些不多的人再分入六间药舍,是以这间药舍之内中毒深者、老人、孩童皆有,亦没有分男女,只是将男女分楼安排。
扁音目及长明覆着郁色的浅琥珀色眼眸,知道长明应当也知道了这些,毕竟长明要看椋县的折书,也没有人拦得,且长明知道椋县药的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