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醒着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好像也不能偷偷给你留信。”
“孤……”他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所以我想,还是不留了,你就在我身边,我想说的话,都可以和你说,也不必写信才能告诉你。”她握着长孙曜的手。
“我想求你一件事。”
“……长明。”长孙曜声音发颤,长明不甚与他说求字,他低首轻轻抵在长明发顶,眼睫颤动着强撑着不落下,眼前模糊不清。
“此事是南楚遗族一众所为……”
长孙曜眼底赤红,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件事不怪他们,他们也在长琊受了重伤,在长琊时,每个人都为我拼了命……你能不能给他们一条生路,我不想他们死,就让他们回家,让他们收我的玫瑰,好不好?”
她清醒的时间虽然不多,可她却也想明白了,如若她的身体是这样的情况,他不可能会让裴修李翊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地回京,裴修李翊他们此刻应该在狱中。
长孙曜拥在她脊背的手颤抖不止。
“长明……”
“对不起,现在还要你答应我这样的请求……”她觉到他的难过哑了声,他难过才令她痛苦,这样的痛远比身上的疼痛难受千万倍,她越发将他紧拥,“我明明知道你很难过,却还是说了这样的话,我……”
“可他们……都不是一个人,他们都有父母……”
长明的声音停顿了会儿
“我幼时常在裴家,少时于裴家家学求学,裴家伯父伯母为人宽厚善良,待我极好,裴修是裴家独子,裴修若去,裴伯父裴伯母必定无法活下去。
“自入京,李家伯父伯母便将我视作李家人,凡李翊所有,李伯父必与我一份,李家曾为我违抗君命,阖府入狱获罪流放蛮荒,这一份恩情我当记得。
“嘉嫔身在后宫,膝下只五公主一女,她将五公主视若明珠,她绝不能失去五公主。韩将军夫妇为国征战半辈子,膝下也仅仅韩清芫一女,岂能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孤答应你。”长孙曜心口阵痛,垂眸颤声重复,“长明,孤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