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把嘴抿成了一道直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时辰还早,到了老宅时张婶还在菜地里摘菜,张叔则坐在厨房门口杀鱼,丝瓜囊刷得银鳞飞溅,见到他进了门,张叔一时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忙放下杀了一半的鱼要站起身来,裴疏晏却摆手道,“不用侍候了,你忙你的吧。”
张叔便扯着嗓子唤张婶过来,“郎主过来了,今晚再加个菜。”
不一会儿,张婶便挎了一篮子菜从菜地里赶了过来,见来贤竟背了几个包袱,讶然道,“郎主是要在这多住一程子?”
他不动声色地扯着谎,“那边的花墙在修缮,进出的人多,等修好了再回那边。”
来贤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眼,又被他飘过来的眼神给黏住了嘴。
回到东厢放下包裹,见她果然不在,他也不甚在意,换上家常的袍子,便踅到书橱打算找本书看,目光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发现中间那行的书有被动过的痕迹,于是手指一滑,最终停在那本不属于他的书上。
顿了一瞬,这才把那本崭新的书抽了出来,原来是本香谱。
没想到,就在他刚翻开那本书时,里面夹着的纸条掉了出来。
他弯腰拾起纸条,见上面写着好几个官员的名姓,还在上面做了标记。
看到这张纸,他才觉察自己一直都低估她的能耐了。
在绝境里还能拥有这般缜密的心思,她哪里还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呢?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他心头盘旋着,他默默把书纸条夹回书里,再把书放回原位。
到了近黄昏的时候,鸢眉才回到府里。
甫一进门,张婶便对她说,裴疏晏过来了。
鸢眉愕然一怔,她以为上次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豪雨,裴疏晏是不打算再见她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竟猜错了,距离上次也还不到一个月啊。
一想到又得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她就头皮发麻。
好在今日天也晴朗,西厢的墙虽还拖着未修缮,可也不算问题,她想还是尽快搬回西厢去睡好了。
刚走到东厢门口,还未敲门,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来贤刚跨出门槛,便发现了她,赶紧朝她拱手道,“小的见过江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