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疾不徐道,“不怕御史笑话,妾也不过是为自个罢了,委身于裴首辅,并非妾的本心,妾知道裴首辅滥用职权,替鲁侍读之子谋取官职一事的来龙去脉,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言御史。”
他捏紧了信件问,“你想让本官助你离开?”
她摇头道不是,“不敢劳烦御史,妾已经有了安排。”
言卿舟便不再多问,颔首道:“多谢小娘子相助。”
“言御史不必道谢,不过……还请御史帮妾保密。”
他立刻点头,“那是自然。”
“裴首辅身体抱恙,过几天才回到值上,”她又提醒了一句,这才退了一步,复施礼道,“那妾就告辞了。”
话已至此,她相信以言卿舟的性子,定会盯着这桩案件不放,只要他能替她暂时绊住了裴疏晏的腿,那她的出逃计划便成功了第一步。
和秋葵出了宅院,两人便在路上买了些干粮和洗漱用品,也不敢在建京久留,匆匆赶到码头,便顺利上了提前约好的船。
去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秋葵的故乡。
据秋葵说,她在平州还有个姑妈,她家里头是做茶叶生意的,姑丈一年到头都在外跑,五湖四海都结识了不少朋友。
她想,倒是可以从他这里找到些门路。
只是秋葵已经多少年不回家乡了,鸢眉又没有户籍,只能避开官道走,没想到弯弯绕绕地过了几日,才重新着了陆。
两人又雇了一辆牛车,慢悠悠地赶到了天黑,才到达一个小山村。
村名叫鹤济村。
秋葵不识字,可她一听她提起便道,“快到了,我记得这里。”
两人便下车徒步而行,走到一户农家问路,那开门的村妇大概三十来岁,因长年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又粗糙,见两人都是白白净净的模样,登时便愣住了。
鸢眉道,“婶儿,我想借问一下,平州城还有多远?”
村妇眼睛一眯道,“平州城啊……牛车走两日才能到呢!”
秋葵道,“婶儿记错了吧,我怎么记得只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