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开口就喷了她一脸唾沫星子,“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儿呢!”
她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身子悄然往炕桌上歪过去,就在刚摸到宝瓶时,男人长臂一伸,却把宝瓶摁住了,“又想做甚?”
鸢眉见状立即改抄起烛台,二话不说就往窗屉扔了过去,轰的一声,窗户纸被火燎过,火苗子窜了起来,顷刻间便吞噬掉了大半个窗格子。
趁男人去端水扑火的当口,她撒腿就跑出了房间,怎知刚出门口,便见到一张笑得阴森的脸,下一刻,沾了迷药的帕子朝她捂了过来。
起初她还想挣扎,可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再度醒来,太阳穴像被锥子不断扎着,突突地疼,可那浓烈的香气和映入眼帘的艳俗颜色,一下子便将她拉回那个令人无比绝望的境地。
她目光在屋内睃了一圈,不敢相信,自己竟又沦落风尘之地。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并细细将之前的事回忆了一遍。
想来她是让那村妇给卖了,可如今她身上没有户籍,卖价想必不会太高,只要她能与管事的妈妈谈妥,帮自己赎身也并非不可能。
她摸了摸里衣,发现银票还在,心下稍安,再一细探,才发觉脖子上空落落的,她从小佩戴在身上的鸳鸯玉璧不见了。
那是爹送给她的周岁礼,后来她便一直用红绳挂在脖子上,虽然那块玉璧已经碎成一半,可毕竟是他留下的东西,如今他不在了,便成了她唯一的念想,没想到连这唯一的念想,也被人偷了去。
她一下子恨得牙痒痒。
刚起身准备找人问个究竟,门便从外面被推开了。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扭着腰踅进来,施着厚粉的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捂着唇笑了,“小娘子醒了?”
“这是哪里?”
“这是平洲城最有名的妓馆。”
这倒是在她意料之中,因而她面色不改,只是继续问道,“我想知道,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还有,我身边还有个贴身的丫鬟,不知道她又在何处?”
那鸨儿见她这般淡定,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于是兀自在圆凳上落座,牵袖倒了杯水抿了一口道,“没想到你竟是个识趣的,也不怕告诉你,你和你那丫鬟,可是我花重金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