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请娘子大人大量宽饶了我这回吧。”胡四娘欲哭无泪,止不住朝她叩首。
“你先把鸳鸯玉璧还给我。”
“这……我……”她支吾道,“我见那块玉佩只剩一半了,心想也不值什么钱,就……就卖给了一个胡商……”
“在哪卖的?那胡商叫什么名?”
“在、在平州城月莺桥上……叫什么名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刚好碰到了他就……就……这位娘子,不然你说要多少银子,我赔给你吧……”
鸢眉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后面的话她是一句也听不清了。
她静静地垂下头,一颗滚烫的眼泪直直坠下,落入浅色的襦裙里,在上头晕开一片浅浅的痕迹。
那是爹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把它弄丢了。
裴疏晏看着她蜷着身子,整个人细细地打着颤,那一滴滴的眼泪仿佛也把他的心尖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走吧。”半晌,她终于整理好思绪,吸了吸鼻子对他道。
“不找了吗?”
“不找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却又重新溢出了眼角,她怕被他看出来,于是别过头去。
他顿了顿,哑声道,“好,回去再给你买一块。”
车轮又重新滚动了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前脚刚走的时候,胡四娘和刘铁柱已被匆匆赶过来的官府抓捕,落狱后又被处以极刑。
这些细节甚至不用裴疏晏亲口吩咐,那些谄媚的官·员自会帮他妥善到底。
而他们的车子走走停停,换了水路,又漂泊了好几日,才到了那座熟悉的宅子。
她的噩梦又开始了。
第27章 妥协
两人一路上各怀心事, 谁都没有打破宁静。到了宅子,鸢眉才发现屋内的东西都被扔掉了,又恢复成原来冷冰冰的样子。
她在床沿坐了下来, 心头一凉,才发现连一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没有。
裴疏晏把她扔在这处老宅里人就消失了, 到了第二天才遣了一个丫鬟来侍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