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经怀疑我们过从甚密,贤弟怎的还在这个当口约见我?”
裴疏晏沉吟了一下,这才郑重道,“殿下是否记得你之前承诺过要替臣完成一个心愿?”
李觉回忆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他点点头道,“孤是承诺过你,怎么,现在想起来了吗?”
“是……”
“但说无妨。”
裴疏晏眉心深锁,攒在广袖之下的指腹相互摩挲了几回,这才缓声道,“臣恳请殿下,说服皇上想让德章殿下和亲羌离的决定。”
话音落,却迟迟没有听到回音。
他抬眸觑着他的脸色,只见他摸着光滑的下巴,神情有些凝重,一下子便有些丧气起来。
怎知沉默了半晌,他还是开了口,“你的心上人是德章?”
他没有犹豫,便诚恳地道了声是,“从万寿节那日,臣便对德章殿下一见倾心了。”
“你倒是个痴情种。”他如此评价。
裴疏晏脸上略浮起一点臊意,并不接口。
李觉又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臣明白。”
“从大哥被重新立储开始,我是越来越猜不透父皇了,如今他又颇为信任韩邀,我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他随意拨弄着面前的那盆六月雪,许久才续道,“我答应你,自然尽我所能说服他,不过……结果我不敢保证。”
裴疏晏这才欣喜道,“殿下能答应臣的请求,臣已经很感激了,无论结果如何,臣都不敢对殿下有任何怨言。”
两人又谈了一会,便各自离去。
李觉很快便进宫面了圣。
皇帝还在书房和臣子商议政务,没有开了那个金口,总管只好请他到偏殿里坐了一会。
他便踅入偏殿里等了好一会,直到一盏茶喝完,内侍又给他添了一盏,那厢书房的门帘才微动了一下,一个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李觉定睛一看,这不是韩邀又是谁?
他被宣进书房,皇帝还在看着那盘残棋怔怔出神,见他行了礼后便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胡子抽动了一下,一双泛着寒光的眸子朝他扫了过来,“来,陪朕下完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