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晏被他掐得整张脸泛着紫红色,本能想抓住点什么,可身上的筋骨却像是断了,只虚虚地碰到他的袖口便又重重地垂了下来。
李昭看到他眼仁翻了白,这才恢复了理智,赶紧松了手。
只听一声闷响,他又倒回草垛里,肺里猛然灌入了冰冷的空气,令他止不住咳了起来。
一迭声咳着,没完没了。
李昭起初有些快慰,可渐渐也失去了耐心。
他心里不禁感叹了一声,太弱了,弱得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捏死他,可若是如此,却又不够畅快了。
“诶……”他抬脚在他身上蹬了一下,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在见他满脸痛楚,这才勾起嘴角道,“裴疏晏,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裴疏晏脑子里仍是混沌的,半晌才喘着粗气道,“殿下是天潢贵胄,何苦和我这为人臣子的过意不去?”
李昭摇了摇头,“不是孤跟你过意不去,是你自食其果,胆敢设计陷害孤,你就该想到今日。”
裴疏晏干脆抿紧了唇不说话。
李昭倒也不担心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谋反之罪,比抢占良家女的罪名可要重多了。
他又趁机羞辱了他一番,可发现他一径闭着眼,嘴巴也抿成一道直线,他又觉得意兴阑珊,于是便独自回了府。
那厢的鸢眉自知中了李昭的计,回程的路上便一直在想对策。
她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反而怕弄巧成拙,她得找个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才是。
她头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卿舟,可忖度了片刻,还是被她否决了,毕竟他不过是五品官员,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她想救裴疏晏,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中了李昭的诡计,也不想这桩冤假错案越酿越错,让朝廷损失一员英才而已。
可她才跟卿舟坦诚过往,能否再禁得住考验,她心里也是没底。
她并不想用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去赌,她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想到了一个人——太子李羲。
论血缘,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况且他又是一国储君,在皇帝面前自有说话的分量。
说干就干,还不等马车回了公主府,她便吩咐改道前往东宫拜访太子。
菱香自是能看出她的紧张,于是不断催促车夫快点,终于赶在乌金坠落之前赶到了东宫。
李羲还在书房描绘丹青,兴起之处袖子用襻膊高高系起,露出精瘦而白·皙的胳膊,一听德章公主驾到,这才急忙将袖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