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大可能,可说出口时,他心头还是涌起了一丝希望。
鸢眉身上绷了一下,这才缓缓回过眸来看他,见他漆眸里滚着一点星火,她明白,这是他的祈望。
这么堂而皇之的邀约,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如今他们怎么算也不是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的关系,这样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她还得再考量考量他,自然不能轻易点了这个头。
想到这,她脸上浮起一丝若即若离的浅笑,“今日逛了够久了,还是就此别过吧。”
“好,那……”他眼中的那点星火一下子就熄了,扯起的嘴角也有些苦涩,“这方砚,还请菱香姑娘拿着吧。”
说着就将手中的包裹递给菱香,回过头来,却见眼前只有一抹青梅的裙裾逶迤,一下子钻进了车室里。
他一时定在那里,喉头滚了滚,却忘了要说出口的话。
鸢眉坐直了身子,见他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杵在了那里,眸里有复杂的情绪翻涌。
也许并不需要演得这般像,徒增一些颓丧烦恼,她忖了忖,到底还是挑开了帘子,“今日辛苦裴卿代为引路了。”
他眸里才重新渡上了颜色,“只要殿下高兴,臣又谈何辛苦?”
鸢眉放下帘子,轻快的声音飘了出来,“本宫今日……还算得上愉悦。”
车轮缓缓滚动,渐渐将他抛在了身后,他只牵着自己的那匹马,慢悠悠地走着,嘴角却一点点上扬了起来。
后面几日倒是各自没再交集,直到鸢眉心里都起了疑惑,也没有见他再登了这个门。
倒是这天高洄奉裴疏晏的命令过来,她才从他口里得知最近章州发生的大事。
“裴刺史让卑职叮嘱殿下最近若无必要,最好不要出门,实在要出门,也让卑职随行保护比较妥当。”
她闻言拧起了眉,莫名被他郑重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刺史他自己怎么……”
“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也是裴刺史他未雨绸缪,他几天也无暇分身,不然早亲自过来了。”
再听他细说,才知道原来前两天章州发生了流民暴乱。
流民问题可算是大盛的一块陈年疥疮,朝廷只能靠武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