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是个奇妙无比的行当,就像世界上绝没有两朵一模一样的鲜花,同一个人炼出来的法器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并且像这样奇异的特性,那是随机生成的,打个比方,就算强如蛮祖这样的炼器大家,想再炼成第二只醉葫芦,那也不可能了。当然受天道规则影响,这东西使用起来也不会毫无限制,只不过用在凡人身上,古星海要付出的代价微小得可以不计,也就不在乎给宾客当众演示一次。何况这镜子的特效若能借着乐音宫的雅集流传出去,于后面的发卖也有极大好处。
他既完成了主局者的要求,这杯酒也不用喝了。当下古星海依旧将羽觞以荷叶托着,放回水流之中,任它继续漂下。
下一个被羽觞点中的修仙者,却是个长衫文士,看起来在五旬左右,面貌清矍,但两眼中有精光闪动,给人鹰视狼顾之感,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对象。
就连姬元容也沉吟了几息,才开声道:“闻殿主,依你之见,南赡部洲中部的祸乱何时能止息?”
这题目太大,切中的要害也太深,闻者无不动容。宁小闲听到她的问话,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北境仙宗南下,大肆侵吞南赡部洲中南部的领地,如今这片大陆上处处战火,民不聊生,当真如同一锅沸水。她抛出这问题,就说明乐音宫虽然偏安一隅,然而心念天下,颇有忧思。
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问题甩出来,自然在宾客那里又刷足了好感度。可是就算拿这问题去问长天,问阴九幽,恐怕也难有答案,她却拿来问这文士?
这长衫文士笑了,举杯将觞中酒一饮而尽,才道:“老夫答不上来,自罚一杯。”
包括姬元容在内,居然有无数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姬元容轻轻道:“闻殿主自谦了,这问题若连你也答不上来,还有何人能够给出答案?”
长衫文士嘿了一声:“天下多少神仙,撼天神君也罢,北方的白虎真君也罢,还有远居东海的归元上人,这都是一方霸主,姬小仙子却说只有我乾清圣殿能答得上,嘿嘿,这要传到他们耳里,岂不是又要给乾清圣殿多树几个敌人,搞不好老夫真要人如其名了!”
话刚说完,四座一片笑声。
他不轻不重地刺了乐音宫一下。宁小闲先是微惊,后来就嘴角微勾,暗道这位殿主倒真是个妙人,比起副殿主桓公替可要有趣得多啦。她于莅临中京的各大势力头面人物,自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只不过人名和脸谱对不上号。现在被姬元容点破,哪里还不知道这长衫文士就是乾清圣殿的殿主——闻无命。
她既猜中了闻无命的身份,也就明白了乐音宫的用心。时局扑朔难明,姬元容正是要借着这个问题,试探北境仙宗南侵的底限在哪里。弄清了这一点,也就不难推导出中部之争何时能够结束。
闻无命饮了酒,却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既提起了撼天神君的名号,还摆放在第一顺位,就有许多人往她这里望过来,显然是联想起了隐流,也顺带着联想起宁小闲了。
“殿主此言差矣。”姬元容却是螓首轻摇,应付得不慌不忙,“你提到的那几位,的确都是一方人杰,可惜都是旁观者。真正身在局中的,正如我等,又有谁能比你看得更清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