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再度点头。
池行在这酒楼里四下走动。既然想在此落脚,就要先做好一番侦察工作,这里没有隐卫可以倚仗,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
酒楼里并没甚异常,倒是干净得过分,另外厨房里倒是热气腾腾地,有几屉白面包子已经蒸得又暄又软,在竹屉里摆得满满当当,令人垂涎欲滴。池行进到这座空城来也有小半天了,又在寒夜中走过了半条街,他修为还未到辟谷阶段,此时腹中也有些饥饿,顺手取了个包子,掰开来一看。
这包子一个就有巴掌大,里面是饱满的菜肉馅,软面一打开就有浓香随着热气腾腾而起。他掂了掂这包子,对其余四人道:“你们吃得完这么多?”这里的圆蒸屉每个都能装下三十个包子,上下一共五屉,那可是一百五十多只大肉包子。这四个人好生奢侈,身处这样诡奇的环境中,居然还有心情蒸包子,并且一蒸就是五屉?
矮个儿双手连摇:“不不,我们进来时,它们就已经这样了。”
池行一怔:“这是何意?”
老翁咳出嗓子一口浓痰:“我们到来时,这厨房里就是这般模样。”
池行不确定道:“你是说,这灶台的火始终未熄,包子也始终在屉上蒸着……一直到现在?”
四人点头的动作,整齐划一。
这地方果然古怪,包子反复蒸来蒸去,居然看起来还是火候刚刚好的样子,并且这灶台里也不用添炭么?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在这不断飘雪的城池里,主街的地面岂非也始终没有积雪么?
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甚关联?这包子既有古怪,他也不会吃了,随手将它丢了,走出后厨,一边思索道:“你们何时掉进来的?”
老翁沉声道:“我是十三天前进来。”
矮个男子:“十一天前。”
瘦子:“我在这里十四天了。”
轮到妇人,她低声道:“我在这里已经十五日。”
“都未找到出路?”是他的错觉么,他怎觉得这四人当中有一份奇怪的默契,似是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团队。不过在这等古怪陌生的地方,人倒是最容易抱团不假。
等等,陌生?
他疑道:“这里当真是东明渠?”
老翁苦笑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池行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不祥:“何解?”
“这里的店铺招牌上面虽然也写着东明渠,可是街道、房屋和整个城池的布局,与我们记忆里的东明渠可是基本都不同。要说有什么相像的地方,那就是外头这条主街桐油街,长度也是一千多丈,东边路头躺着块黑沉沉的卧牛石,这是桐油街的镇街石,只这么个东西和我们生活的东明渠一致。”
那矮个子也叹气道:“我来到这鬼地方以后,也去找自己的住所。唉,那方位上只有一栋烂草屋,连胡同儿都没有,更别提我家的房子。”
妇人小声嘀咕一句:“别提‘鬼’字了,碜人得紧。”
他们都是街坊,既然自己门口的胡同不见了,那么所有人的家自然也都不见了,所以其他三人都是满面黯然,瘦小男子唉声道:“不知怎样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
“这地方没有出口?”
老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面上有犹疑之色。
池行沉声道:“只管道来。”
老翁这才低声道:“从这里能看到,镇子东边隐约有条水渠的模样。可是在咱们真正的镇上,那地方早被买下来填平了,开辟作农庄。”他吸了口气,“据老辈相传,这个镇子之所以叫东明渠,就是因为原本朴水河道淤塞,河水走不到这里来,所以人们才开挖了深渠,以利于灌溉和饮用。”
“镇东边那条水渠就是曾经的东明渠?”
“也许吧。”老翁苦笑道,“可那要是真的,这里就应该是两百多年前的东明渠了。”
既然有此怀疑,为何不去探路,反而在这里坐困多日?妇人也看出池行眼中的怀疑,轻声道:“我们不是不想,而是、而是不敢去探路。小哥,这地方诡异得很。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也被带进来了,他们当中年富力强的就去打探过这个城池,也包括了外面的东明渠。可是,可是都找不到出路。”
----水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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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